店夥計慌忙上前見禮。

楚清卻只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該幹嘛幹嘛去,目光卻一直謙恭地看著劉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因緣際會,在下於崇魚府與劉姑娘有兩面之緣,卻給劉姑娘添了麻煩,一直想表達謝意卻不得機會;

今日如此巧合,竟在京中重逢,萬請老夫人賞面,屈尊青瓦臺,在下做東,嚐嚐今年的新菜式。”

劉老夫人的氣就稍稍降下去些。

她也聽老頭子回來說過楚清,知道那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也暗自讚賞竟有女子如此自信、自強與潑辣。

如今又見楚清目含歉意,言語恭敬,且坦然告知自己名姓,暗忖孫女的懷春之心怕也只是單方面的誤會。

劉宇芳還在糾結梁大哥怎麼就變成楚清的,還變得這麼突然,小姑娘眼圈都紅了。

但是不甘的、倔強的小心靈還是不能釋懷:“你真是楚清?那你以前怎麼不說?你現在為什麼又說?”

卓耀在那店夥計上前給東家施禮時才回過味兒,趕緊打著眼色示意店夥計跟他離開。

別等著巴結東家刷存在感了,還想留下看東家把“尷尬”兩個字寫在腦門上嘛?

要不說呢,很多事情男子不如女子心細,他根本就把“撩撥”這件事忘記了,要是能早些想起來,他就該在見到劉宇芳的第一眼時把楚清帶走!

楚清原本不尷尬,可小姑娘眼圈都紅了,也就尷尬了,不禁咳了咳:“咳咳……在下確是楚清,之前並不知你是劉府千金,又因為在朝堂上得罪不少人,所以告了假去崇魚看望犬子,想著儘量低調行事,免得給孩子添麻煩;

在下也是後來經理事處的耿大人告訴,才知你是……可那都是好多天之後了……”

其實那天跟霍銘甫他們交惡回去後,楚清就知道劉宇芳的身份了,不過也確實沒再見過面,也就不存在解不解釋的問題。

可誰知道小姑娘一顆芳心竟錯付呢?

人家女孩子不能白白傷心,楚清給打包了四個花色的羊絨披巾,二十雙男女不同的羊絨襪子,還搭上十二副既能做領釦、又能作披巾扣的頸飾。

說心裡話,心在滴血啊,那些領釦,不是白玉的就是綠松石的,還有珍珠和硨磲的,這些東西能頂上一百條大披巾的價格了。

不但如此,楚清還得面不改色、笑意盈盈、誠心實意地請她們去青瓦臺吃頓好的,以平復小丫頭那顆受傷的、潮溼的心。

沒有什麼是一頓火鍋不能擺平的。

特製的九宮格鍋子一端上來,劉宇芳的小臉就再也凝不住冰霜,反倒被紅彤彤辣乎乎的香氣燻暖,只是那小眼神兒中還不時流淌著一種叫做“遺憾”的東西。

楚清乾脆讓店裡給拿了個黃銅鍋子送與她,還有十個三層大提盒的食材,光是各色蘸料就裝了整整一提盒。

別人談女朋友費錢,楚清是不談女朋友更費錢!

因是女眷,不宜在外久留,所以吃飯的時間並不長。

回去的路上,劉宇芳坐在車廂裡擺弄那些精緻的領釦,問劉老夫人:“祖母,我要不要選兩個給表妹,她還惦記著梁二呢,梁二也是女的!”

劉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