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王的小作文寫得是情真意切,卻把慶德皇帝和滿朝文武雷得外焦裡嫩。

洪亮聽到一半就不幹了,臉色黑沉如厚重烏雲,鬍鬚一抖一抖,可見氣得不輕,可這是朝堂,且當著外國使臣之面,總得剋制。

要在以往,大過節的,他才不會來上朝。

可這次不一樣,關乎沃斯國,這是他曾與之徵戰的敵對國,他外甥現在還戍邊防著他們呢,自然要來聽聽這幫人來幹什麼。

等到終於聽完,卻再無可忍,胸膛起伏數次,終於按捺不住雷霆咆哮:“求娶楚清?佔便宜佔到我大宣了嗎?欺負我大宣沒人嗎?”

胖冬瓜谷蠡王的酒糟鼻油亮油亮的,反射著幸災樂禍的光芒,語言甚至略帶輕佻:“這位大人何來此言?用貴國民間俗語來講:一家有女百家求。

我國王上久聞楚清芳名,傾慕之心日盛,常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們王上甚至表示,想到此女的時候,心跳如馬蹄聲;

求娶心上人有什麼錯呢?何來欺負、佔便宜之說?”

谷蠡王帕卓這次真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出使大宣的。

一來,自從那次因對棉花三易其價、出爾反爾之後,被楚清狠狠擺了一道,就再未從楚清這裡撈到任何好處,早就憋了一口氣。

二來,這次出使,沃斯王要求他力求促成此事,雖猜不透沃斯王心意,但是,楚清若嫁到沃斯來,相當於拔除一個生意上的釘子,對他沒有任何壞處。

沒準,楚清成為沃斯後宮後,為確保自己地位還得與他合作,那就不但沒有壞處,還能得到好處呢。

洪亮力爭把吐沫星子噴他那鼻子上去:“放你孃的狗臭屁!瞅瞅你那酒糟鼻子,怎麼就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來!

真是人長得醜,想得倒是美!

還傾慕、還心跳如馬蹄聲!要不要點兒臉哪?他沃斯王見過人家本人嘛就傾慕?

楚清是誰,是我大宣官員!怎麼著,你們沃斯是貪圖人家的權了還是貪圖人家錢了?

貪圖權,那是我們皇上給的,要不,讓你們的王來我大宣朝廷任職?倒是可以進我們禮部謀個位置,學學我們的禮數帶回去教化百姓;

要是貪圖人家錢財,那行!我們楚清有錢,養得起!

我們大宣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不如,讓你們王倒插門?傾慕嘛,總得表個誠心不是?”

“哇哈哈哈哈……”殿內武將們笑聲一片,糙漢子們笑得粗嗓門轟隆隆的,如同滾雷。

其中還有人提醒道:“倒插門他都沒資格,洪國公,你老糊塗了嗎,然道忘記楚大人可是有御賜牌匾的!”。

大宣男女間表情達意,最多一句“心怡”或“傾慕”,就已覺肉麻;沃斯人性情外放,說“想到誰誰,心跳如馬蹄聲”很是平常,可在大宣人看來就太露骨。

楚清是大宣人,所以武將們即便與楚清沒有私交,也要維護己方尊嚴。

“是啊!”洪國公一臉的恍然大悟:“可不!他們倒插門都沒資格!”

“嚯哈哈哈……”又是笑聲滾滾。

“你們放肆!”四王子凱利迪一聲爆喝:“你們如此不敬我沃斯國君,視兩國邦交協議於無物,怎麼,挑釁我國尊嚴嗎?!”

洪亮眼睛一立,正要噴一句:“挑釁怎麼了?不服來戰啊!”,可沒等出言,宰相譚勉已經輕咳一聲,用眼神把洪亮的話憋回去。

譚勉回頭掃視一眼武將的隊伍,算是維持朝堂紀律,然後說道:“沃斯國乃大宣國的友好鄰邦,既是好朋友,開開玩笑也無妨,凱利迪王子不必過於敏感。”

好朋友?開玩笑?還敏感?

四王子氣得就要開口回懟,可是譚勉語速平緩,音量適中,且對節奏把握極好,並沒有給他足夠插言的空檔,繼續說道:“我大宣女子個個溫良恭謹,受到傾慕實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