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聚說道:“沃斯玉礦的開採權是楚清與沃斯凱利迪王子簽署的私人契約,與朝廷無關……”

“劉尚書此言差矣!”打斷劉聚發言的是刑部左侍郎霍偉霆。

對於膽敢威脅自己寶貝兒子、讓兒子考學心情受影響的人,霍偉霆正愁沒有機會報復一下。

兒子銘甫來信中提到有個姓梁的可能跟楚家有關,他就查過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他完全相信那姓梁的就是楚清,

眼下,機會來了,行不行的總得踩上一腳,不踩白不踩,霍偉霆說道:“楚清是我大宣官員,凱利迪乃沃斯王子,官員與異國王子之間,豈可有私人交易,劉尚書是說楚清賣國嗎?”

“放你孃的狗臭屁!”洪亮今天又來了,開年的朝會,他還是得參加的:“賣個屁的國?賣啥了?她明明給咱大宣佔便宜!”

霍偉霆慢條斯理:“洪國公勿惱!你我是一個意思,給大宣佔便宜怎能是私人行為,所以,劉尚書說是私人交易,我才說不妥!”

“你……!”洪國公被堵的語塞,他根本沒有針對劉聚,他在贊同劉聚的話,他罵的是霍偉霆無中生有、亂扣帽子,怎麼讓他這麼一說,味道就變了?

文人的嘴,騙人的鬼!

劉聚直戳霍偉霆的心思:“霍侍郎是恩蔭上來的吧?也難怪你會不解其意、辭不達意!

楚清與凱利迪的契約並非經過兩國朝廷達成,所以老夫說是私人交易並沒有錯,洪國公說楚清為大宣佔便宜,老夫贊同!

楚清在處理私人買賣的時候還不忘為朝廷謀求利益,這是一片赤誠之心,你那賣國二字何來?”

洪國公見劉聚絲毫沒有被霍偉霆帶偏,心下稍安,向劉聚投去感激的目光。

霍偉霆臉上卻青一陣白一陣,劉聚的話深深刺痛了他脆弱的小心靈,他確實不是科舉上來的,是靠恩蔭步入的仕途。

科舉入仕的官員歷來瞧不起恩蔭入仕的官員,這不單是寒門與貴族之間的對立,在貴族中也是對立。

家大業大的名門望族,不屑於被恩蔭,恩蔭的指標通常會給家族中不太爭氣的孩子,以保證家族能多一個支柱而已。

而被恩蔭的人,就代表著學問不行,是學渣,是廢物點心。

劉聚擠兌完霍偉霆就站回原位,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不再言語。

關於恩蔭入仕還是科舉入仕的梗,楚清朝堂自辯那次懟別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時用過,劉聚是好學之人,今天就照搬了。

劉聚心裡想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拐著彎地想與我家攀親,攀不上就瘋狗亂吠是吧?

別說是我們家幾層之外的親戚,單憑你們家做事的手段,就算是我家奴才婢女,都不跟你家扯上關係!

“皇上!”工部尚書鄭春秋也發言了:“劉尚書的話有道理,可霍侍郎說的也並非無理;

楚清與凱利迪畢竟並非單純的商人身份,他們二人的交易,客觀上還是會有兩國朝廷交往的成分;

況且,如果沒有兩國朝廷作為基礎,楚清又豈有與別國王子見面的機會?

臣認為,從這個層面來說,楚清的確不適合以私人名義開採玉礦,這豈非是挖我大宣牆角,薅我大宣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