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普通百姓,楚清沒有接觸更高層次的機會,穿越到大宣後,也不過是聽令行事的小人物,所以她的眼界不會很寬。

她能做的,就是憑藉對所知資訊進行照搬和簡化,利用小人物的特點行事,比如這個“減少特徵專案”就是。

她把二百多人撒進沃斯底層人群中,抱怨物價,哀嘆分配不公,羨慕大宣的物質生活,或者擺爛、混吃等死,總之,利用人們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劣根性影響沃斯的底層民眾。

給他們製造焦慮和恐慌,激化階級矛盾、引發階級對立,像白蟻一樣,由下到上地動搖金字塔尖那群人。

所以說,沃斯國如今的內亂,說不好究竟是楚清的功勞,還是羅大郎的功勞。

內亂的起因是糧食問題,這顯而易見是楚清挑起來的,恐慌和焦慮在民眾中迅速擴大,離不開密偵司幹探們的努力。

可是四王子直接與左賢王衝突起來,或許又有羅大郎挑唆的成分。

有一句話叫“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因為所有事物都有規律可循,萬變不離其宗。

楚清那個世界被稱作“第五縱隊”的做法,如今用在沃斯國,正合適。

但是有一點可以明確,那就是楚清的辦法更隱蔽,更安全,密偵司的幹探們不用充作敢死隊。

楚清沒法說密衛的做法錯誤,因為站在不同位置的人有不同的眼光,也會採取不同的手段。

密衛是皇帝建立的,皇帝的眼光是統治者的眼光,他們自上而下看待事物,所以他們的命令是要影響社會高階層人物的思想。

這種做法的代價,是無數密衛的性命。

而楚清是小人物,她兩輩子都生活在底層,看到的是民眾的力量,尤其在網際網路時代,她看到更多的是“帶節奏”的力量。

那是能載舟也能覆舟的力量。

在那個盛產美女的國家的首都,曾有上百萬抗議者聚集在市中心的廣場上,他們身穿橙色衣服大聲抗議總統選舉,並強制要求其他老百姓罷工,最終成功改變總統的入職人選,鬧了一場大名鼎鼎的“橙色革命”。

這場行動,親近漂亮國的那些年輕人發揮的作用極為重大。

羅大郎發現楚清的眼神似乎凝滯住,不由喚了一聲:“楚大人?”

楚清被羅大郎喚回神思,說道:“我的判斷很無情——你們被遺忘了。”

羅大郎苦笑:“確實有些無情,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卻又不願意接受。”

楚清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那你們找我是為了什麼?”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羅大郎再沒有什麼顧慮,他說道:“我們想要那個證明,可以讓羅家從此做平民的證明;

楚大人,我沒有辦法聯絡到密衛統領,就算有,也不敢,因為……因為……”

羅大郎似乎難以啟齒,楚清乾脆替他說了出來:“因為你們羅家一直在違反密衛的紀律,不時跑回來給家裡送信;

因為你們與平民百姓結親,而不是等待分配;

還因為,你們有了私心。對吧?”

羅大郎羞愧的低下了頭,一如方才羅老太太的樣子,他不無糾結地說:“我們確實愧對皇上、愧對大宣,我們罪該萬死……

可是,我和二郎雖然有妻子,卻始終沒有孩子,三胖他不是,他生的晚,我們走時他還沒有婚配;

我們也沒等到上面的指示,三胖眼看著大了,我娘就做主給他娶了當地的媳婦,就是張村長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