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繼續補充道:“我問先生是不是沒有看護好自己的物品,是因為昨天我書包被人淋了墨汁,今天上課沒有書,先生就是這麼教育我的。”

小寶強調了“教育”二字。

楚清起身,看向聶先生:“所以,聶先生讓楚懂罰站是因為?”

聶先生臉開始憋得通紅。他聽出來了,他這四歲的學生根本沒打算“尊重”他,這學生的家長也沒打算替孩子認錯。

“孺子不可教!”他只好這麼說。

其他的先生開始說些什麼養不教、父之過之類的話,語氣很是刻薄。楚清很不耐煩,直接一句話頂死:我兒子是遺腹子,他父親為國犧牲!

半晌屋子裡沒動靜。

楚清現在不打算給他們臉了。

四個所謂教書育人的先生,合夥欺負一個才四歲,並沒有犯錯的小孩子!誰給你們的臉?!

“各位先生,既然方才犬子所言,並無不實,那為何罰站?一個四歲的孩子,讓他餓著肚子站了三個多時辰,敢問是何道理?”

“你放肆!”丙班的先生斥道。

“你閉嘴!”楚清直接喝令。

氣勢立馬就變了,就如同密林中瞄準敵人射手一樣,眼中的寒芒有如實質地刺向丙班先生。

丙班先生當即打了一個抖,感覺後脖頸子有些發涼。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其中,傳道排在第一位。請問,你們傳的什麼道?你們可懂道?”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此話同樣適用於你們這些教書育人的先生。”

“修身正直剛正,這樣才能給學生做好榜樣,一個正直的剛正不阿的老師,學生才能信服你,服從你的命令。”

“你們為人師表,不論對錯,不問因由,隨意懲罰學生,還是這麼小的孩子!”

“即便大街上的地痞無賴,也不會如此行事吧!”

“誰給你們的權利!你們有判斷是非的能力嗎?若有,怎會如此行事?若無,豈容你們誤人子弟!”

楚清不管不顧,連珠炮先轟過去。

“你放肆!”

“你無理!”

“你潑婦!”

捅了馬蜂窩了!要不說得罪誰也別得罪老師呢。瞧瞧,這文化人要是吵架,還真沒誰能語速快過他們!

“切!”

楚清不屑地嗤笑:“果真是誤人子弟的一幫蠢材!你們這般無知,知州大人知道嗎?”

“你罵誰無知?”

“你罵誰?”

真是異口同聲了。

楚清掏出了密偵司腰牌,黑色無光的鐵質腰牌上銀色的“密”字似乎散發著寒氣。

楚清像當初白樺那樣,拿出警察出示“警官證”一樣的神情說道:

“密偵司駐吉州理事處百戶楚清,對密偵司子女被設計放毒蛇一事,要求進行調查,勞煩你們找教授、學正、學錄、直學、司記、舍長、舍諭等所有州學相關人員配合。”

“此事,本百戶將與知州與通判大人取得聯絡。新倫州剛剛收復,各國細作蠢蠢欲動,恐是有敵人亡我大宣之心不死。竟然在學裡這種純淨的地方出現了毒蛇,怕不是普通案件!”

既然潑已經撒開了,不如撒個大的!撒潑就得撒到底!上綱上線誰不會!

你們要理,咱給你講理,子曰詩云的體面也給了,可你不講理,那就給你們劃下不講理的道道!

四位先生先是盯著密偵司的腰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繼而面面相覷,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