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寬敞湖面只剩下一艘烏篷船輕輕搖曳水上,船伕平躺船尾,嫌太陽刺眼便拿斗笠蓋住面孔。

蓑衣下懸著的一口彎刀露出猙獰,東越戰刀,曾讓東夷聞風喪膽。

故此便有這樣的一句話:東越出徵,男兒拿戰刀,女兒擂戰鼓,老人扯白綾,煌煌戰舞沖天槊,一往無前破天吼!

原本李清風想跟著船伕偷偷學上幾招東越戰舞的悍殺刀術,哪知船伕吧唧旱菸不予理會,便自討沒趣只能悻悻作罷。

船頭。

紅火爐煮白茶,配上酸棗糕。

李清風起身找了個可以躺下的地方,陽光正好,雙手枕在腦後,吃了一塊仙兒送到嘴邊的酸棗糕,閉上眼睛道:“木棉花,英雄花,東越戰舞喲。”

秦仙兒高舉紈扇給李清風擋住刺眼陽光,溫柔道:“東越戰舞是舞也是武,女子舞城頭,舞給出征夫君看,男子武沙場,武給父老鄉親看。”

李清風偏頭,睜開眼睛道:“仙兒會東越戰舞?”

秦仙兒點點頭,兩抹紅霞從脖頸飄向臉頰再沒過耳根,媚眼含羞微微合攏道:“風哥哥想看嗎?”

見此美豔景象,李清風不用想便知東越女子舞戰舞和那些古地女子相中意中人兒給出某種信物的風俗是一樣的,手撐甲板坐起身,拿過紈扇讓仙兒放下柔荑,笑道:“等買了清酒,換仙兒唇上胭脂吃,再舞給我看。”

秦仙兒動作輕柔,理順李清風胸口衣襟,輕聲細語道:“在東越,有的女子一生只舞一次,有的女子一生會舞幾次,女子舞東越戰舞也稱盼君歸,風哥哥可要記清楚喲,別來了東越鬧出笑話,一群女子追著你打。”

李清風摸了摸下巴,壞笑道:“仙兒肯定我會去東越?”

秦仙兒回眸一笑生百媚,認真點了點頭,“因為風哥哥想看仙兒舞一曲東越戰舞。”

李清風躺回甲板,舒服的閉上眼睛,嘴巴一張,仙兒便拿起一塊酸棗糕進口,細細咀嚼,沒有出言否認。

仙兒若舞,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風景。

輕輕抖著二郎腿,渴了,仙兒喂茶,熱了,仙兒手搖紈扇,悠哉。

日落西山,湖面波光嶙峋倒映出一輪殘陽似血。

李清風似乎睡著了。

秦仙兒恬靜一笑,輕柔的把在李清風臉上胡亂飛舞的幾根髮絲撥正,轉頭吩咐船伕輕聲划船。

船靠岸,不忍叫醒李清風,只是靜靜看著。

手裡紈扇一直未停。

大概一柱香後。

李清風悠悠醒來,發現仙兒還在搖紈扇,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小汗珠兒,猛的起身折斷紈扇扔進湖裡,抓起衣袖擦掉仙兒頭上汗珠兒,這丫頭哪都好,就是認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神色不悅道:“一兩個時辰,也不知道歇歇,手是用來搖扇的?”

秦仙兒託著臉頰,笑問道:“不搖扇,那做什麼?”

李清風想也沒想脫口道:“抓床沿,奶孩子都行。”

秦仙兒聽後,人面桃花相映紅,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船尾不見了船伕身影。

李清風拉著秦仙兒上了岸,徑直走向秦仙兒居住的別院。

………………

前院不見丫鬟和下人。

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