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下青山都一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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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李府,就見到府裡丫鬟下人冒雨忙作一團,未等李清風出言,一雙有力的臂膀便把他擁入懷裡。
總管家許金武留下油紙傘,笑著向府內走去。
在李府能如此大膽熊抱李少爺的除了李白茶,還能有誰!李清風貪婪吸了一口姐最愛的茉莉香粉,掙開道:“姐,府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長大了。”
相貌和李清風有七八分相似的李白茶皺眉環顧,大聲道:“誰敢看。”
丫鬟下人紛紛埋低了腦袋幹活,慌亂之中把擦過的地方又擦了一遍。
身著一件略顯簡單素白色長錦衣的李白茶捏了捏弟弟的臉蛋,笑道:“看看,哪裡有眼睛?倒是弟弟的這雙桃花眼看哪家女子都深情。咋的,小鳥長大了就不是我李白茶的弟弟了?你身上哪塊地方我沒看過,你左邊屁股上有塊紅色胎記,小時候撒尿還要我給你脫褲子,給你把…………”
李清風見勢不妙,趕緊捂住李白茶的嘴,小時候的窘迫事差點全被姐吐露出來,看著丫鬟下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景象,直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放下手,苦笑道:“姐,小時候不懂事,不能作數的。”
李白茶拍了拍弟弟肩膀道:“無妨,誰小時候沒幹過一點缺德帶冒煙的事,就拿你的狐朋狗友王為仁來說,為了逃學,往學堂宋先生茶杯裡放春藥,好傢伙,當天夜裡胭脂樓的粉頭費老勁成功讓宋先生半月下不了床,你們瘋玩了半個月。楊玉明嚐到甜頭,有樣學樣回去給他爹下春藥,結果差點把他爹送走。還有你…………”
李清風撐開油紙傘,拉著李白茶向府內走去,打斷道:“姐,你在京城上學,顧先生怎會讓你提前回來?”
李白茶整理了下弟弟的衣裳,輕聲道:“顧先生去拜訪老友,在京城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回來看看你和孃親。”
李清風笑問道:“姐,聽說京城有位雨姓公子為了博你一笑,做出在書海執筆怒過十八亭的壯舉,京城到滄州幾千里路,那位雨公子怎麼不當當護花使者?”
談及雨姓公子,李白茶頓時皺眉,不屑道:“一個徒有虛表的人渣罷了,有女子瞎眼看上他便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李清風愣道:“衣冠禽獸!”
李白茶輕嗯了一聲,憤慨道:“姓雨的經常拿銀子買女奴豢養府中,以皮鞭,腳鐐,烙鐵,蠟燭,木馬等各種刑具滿足他那變態嗜好,玩厭倦了之後便把女奴丟進獸籠當作猛獸嘴裡血食,說他是人渣都抬舉他了,應該是雜碎。也不知書海十八亭的十八位先生是不是眼睛瞎了,竟讓他獨佔鰲頭。”
李清風聽後倒一口涼氣,滄州城裡仗著祖輩餘陰肆意妄為的膏粱子弟和那姓雨的相比之下,簡直如同聖人,隨即皺眉道:“京城富庶,書海又是天下讀書人嚮往的聖地,難免不會滋生蛀蟲,姐,等去京城時把公孫羊帶上,那姓雨的再敢打你主意,殺了他。”
李家祖父在世時,救過重傷垂死的公孫羊,並給了些盤纏讓他回家鄉養病,江湖武夫本就以三江五湖為家,死在哪裡就葬在哪裡,天下青山都一樣!
公孫羊沒有接盤纏,反而跪在地上雙手呈上一口斷刀,許諾祖父在哪,哪就是他的家。之後公孫羊便如同祖父的影子,腰間一口斷刀護了祖父三十年!
祖父死後。
公孫羊一夜瘋魔,拿兩條鎖鏈自鎖肩胛,鎖鏈末端綴著兩顆千斤鐵球,在李府禁地後院抱著祖父靈牌。
畫地為牢,為祖父守靈二十年!
整個李府,只有總管家許金武能進後院給公孫羊送平日吃食,曾有下人好奇只開啟門縫隙,一口末端連著鎖鏈的斷刀頓時躍出牆頭,如蛟龍出海,氣勢十足。
瞬間,那擅自開門的下人便身首異處,血湧如柱!
此事一度成為李府丫鬟下人的夢魘,都說後院住著一個吃人怪物,好幾年才得以平息。
李白茶停下腳步,抬手捏了捏弟弟臉頰道:“你難道忘了許老的囑咐?”
李清風皺眉,拍掉李白茶的手道,撓撓頭笑道:“只顧姐的安危,把這茬忘了,府裡只有會莊稼把式的護院,帶去京城恐怕還不夠那姓雨的塞牙縫,我若是能學武,便能護姐的周全,膽敢傷我家人者,不管好壞,殺了。”
“殺了”,輕飄飄的兩個字,李清風說的乾脆,李白茶聽的心裡感動,挽著弟弟的手臂,笑魘如花,弟弟真的長大了。
到了走廊,李白茶拿過弟弟手裡的油紙傘,收起傘面放在一旁,拍了拍弟弟衣裳上的水霧,伸出潔白手指點了下弟弟額頭,輕聲道:“爹孃明言禁止不得下入江湖,不得上入朝廷,只為求個平平安安,穩穩妥妥。你啊,書不好好讀,又無心跟爹學從商,想學武,只有等下輩子咯。那姓雨的不用擔心,膽敢亂來本姑娘踩爆他的卵蛋,讓他知道無雞之談的由來。”
李清風小聲咕噥,“知道了。”
………………
議事廳裡端莊坐著兩位衣著華貴的女子,面如桃瓣,都顯精緻,輕聲細語交談時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走進議事廳,李清風禮貌微笑坐下。
兩位女子目光灼灼,似虎狼。
李清風如坐針氈,神色不自然。
李白茶被這兩位同窗好友逗樂了,開口道:“京城這麼多公子少爺也沒見你們如此飢渴?收斂一點,別嚇著我弟弟。”
然後,李白茶起身,向弟弟挨個介紹隨她來滄州遊玩的同窗好友。
十分詳細。
李清風一個頭兩個大,強擠出一抹笑容回應。
周雅妮攏了攏耳邊髮絲,先對著李清風眨了眨眼,再拉著李白茶坐下怪罪道:“小白白,你對我們藏著掖著,是不是討打,你看呀,弟弟的眼睛多好看,我能看見星辰大海,日月山河,無一不是我念想的郎君。”
李白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