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估計的,林英鴻願意拿出一成來,就已經是出了血本了。

林英鴻的話卻還沒說完:“我記得將軍的嫡長子,也到了該進學的年紀了吧?”

“是啊,那小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偏偏就愛做那些咬文嚼字的事。”守將看似是在抱怨,實際上早就笑得見牙不見眼。

次子習武,長子修文。

自家的路,是越走越寬了。

林英鴻淡定一笑:“不如回頭便讓令郎與我一同進京,我為他安排個國子監的席位,如何?”

要知道,林國的國子監可沒那麼好進。武人一向與文官不對付,想讓自家娃娃進這最高學府修行,沒那麼容易。

守將之前也請託了幾回,卻都被人從中作梗,未能如願。

眼下林英鴻這麼一說,守將頓時喜出望外,站起身來對著林英鴻一揖到地:“多謝殿下抬舉!”

“都是為了林國的英才,將軍言重了。”林英鴻裝出一副淡然。

“殿下厚愛,末將無以為報……”守將的眼珠轉了轉,終於下定了決心:“末將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之前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觀察林英鴻。

畢竟之前偏居東平一隅,他離朝堂太遠。雖然都在傳說林英鴻很有可能繼承大統,他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押上寶。

只不過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他發現林英鴻倒也算是上道。

左右是站個不疼不癢的隊,隨便表個態,守將也不吝嗇流露出善意來。

聊到這裡,可謂是賓主盡歡。

再次召來舞女與侍從飲了個痛快,林英鴻這才在幾個舞女的攙扶之下,往後院去“歇息”了。

守將的兩個兒子,不知何時從外面鑽了進來。

那即將被林英鴻帶著進京的嫡長子看著林英鴻離開的方向,輕輕抿了抿嘴唇:“爹,當真要投效了嗎?”

守將左眉一挑,給自己斟了杯酒仰頭灌下,這才哈哈地笑了起來:“自然是說的場面話。”

“回頭等你進了京,好好看看這林英鴻到底能不能成事。”

“到時記得給爹說一聲,爹再看這事到底要怎麼辦。”

那長子蹙著眉:“只是如此行事,可謂不義。”

“哪有那麼多的仁義?”守將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長子的肩膀,“咱們家世代都在東平道,想要讓人信服,靠的一直都是拳頭。”

“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能唸書的,還想靠著你混到朝堂裡,給咱們家多些助力……”守將津了津鼻子,“我早就不讓你讀那些仁義道德的破書了,讀得束手束腳,活像個小老頭兒!”

捏了捏次子結實的胳膊,守將笑得滿臉欣慰:“看看你弟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男兒就該如此痛快!”

那長子依舊眉頭緊鎖,只是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守將一把將站在旁邊的俏麗侍女抓了過來,往長子的身上一塞:“把少將軍伺候好了,本將重重有賞!”

長子的臉登時紅到了耳朵後面,被那侍女拉著,不由自主地往後院去了。

“走,去把營裡那些叔伯們也叫來。”守將在次子的後背上拍了一把,“諒那東夷人也不敢胡來,不如叫上大夥來喝個痛快!”

角落裡低著頭的僕從眼中閃過一道詭秘的笑意,沒有被任何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