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丫頭賣相不錯。”有人舔了舔嘴角,“賣到迎春樓去,怎麼也能換十兩銀子吧?”

“十兩?”黃牙閒漢歪著嘴,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彷彿在嘲諷那人沒有見識,“這資質好好養養,說不得就是個小花魁。怎麼著,也得給咱們兄弟三十兩才行!”

聽著這些人口中的汙言穢語,冷懷恩眼底的寒意終於大盛。

跟著師父在外面遊歷了一陣子,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哥哥嫂子護在羽翼下的單純小女孩了。

那些腌臢事,別看她年紀小,也是明白得清清楚楚。

“你們,應該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吧?”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在巷子裡響起,倒讓那些閒漢們愣了愣。

無視了小姑娘話裡的冷冽,黃牙閒漢咧著大嘴:“我算算啊,上個月送到迎春樓兩個。”

“再上個月,春滿園一個。”

“單隻這個月,哥哥們手頭上正差些銀錢呢。”黃牙閒漢嘻嘻哈哈地上前了一步,“這不,就發現與你有緣了?”

那黃牙閒漢正準備再多說幾句,身後的人突然低聲提醒:“大哥,咱們趕快動手吧,免得有人路過。”

“好。”黃牙閒漢獰笑著,髒兮兮的大手一伸,就要去扣冷懷恩的肩膀,“小丫頭,乖乖跟哥哥……”

話還沒說完,黃牙閒漢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

面前,是那個小姑娘精緻的皮靴。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冷懷恩的靴子底已經踩在了他的臉上。

“你們這些敗類,該死。”

小姑娘的嗓音清脆,童稚的聲音卻彷彿一道催命的符咒。

黃牙閒漢忽然覺得全身像是扎滿了尖刀,刀尖上又起了火。

熊熊的火焰燃燒著他的肉體,也將他的靈魂一併帶進了無情的火海。

他想要哀嚎,又想要求饒。

可他的嗓子似乎已經被那把火焚燒殆盡,讓他連一聲悶哼都發不出來。

天,似乎一下子黑了。

在墜入那場無盡的惡夢之前,黃牙閒漢彷彿聽見了小姑娘說的最後一句話。

“下輩子,做個好人。”

巷子裡靜悄悄的,那幾個閒漢像是睡著了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只不過他們的胸腹處再無起伏。

“死不足惜!”冷懷恩輕哼了一句,幾顆微黃的丹丸從她纖細的手指間飛揚出來,直奔那幾個閒漢而去。

她的腳步重新變得輕快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口。

當她的腳步聲消失在巷口的時候,地上的幾個人,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幾件破爛的衣衫和一灘灘泛黃的膿水。

一方館,離這巷子也不算太遠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懷恩看著不遠處的招牌,忽然有些踟躕。

嫂子也不知道自己來了京城。

就這麼過去見嫂子,會不會有點太突然了?

在身上裝東西的地方摸了摸,她忽然一拍腦門,懊惱地呀了一聲。

之前採的那株鏡月蓮,本打算拿來給嫂子作為禮物的,因為出門著急,被她忘在了客棧裡。

那東西駐顏的功效據說極好,嫂子那麼漂亮,正適合用那鏡月蓮煲湯喝喝。

要不,回去取一下再來?

正在冷懷恩像被霜打了一樣,蔫蔫巴巴準備轉身的時候,忽然聽得耳邊一聲熟悉的呼喚:“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