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的女子,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眉目間的期待顯而易見。

“爾等可知罪!”冷懷逸面無表情地端坐,全身散著寒氣。

吳阿長偷偷抬了抬頭,看著坐在上首的冷大老爺,不禁暗自咋舌。

額滴個乖乖,這大老爺長得這麼俊俏,可怎麼比廟裡的菩薩還嚇人哩!

看見吳阿長偷眼瞧自己,冷懷逸乾脆把臉轉了轉:“吳阿長?”

“大老爺,草民,草民不知……”吳阿長吞吞吐吐,卻是明顯的言不由衷。

冷懷逸皺了皺眉,毫不掩飾他的厭惡:“你家後院的那個女子,是小云吧?”

聽見自己的名字,隔壁房間的女子全身又是一震,聽得越發仔細。

提到小云,吳阿長的慌張突然不見了,反倒鬆了口大氣:“回大老爺,那小云是我們家的奴婢哩!”

奴婢二字一出,小云的身體忽然發僵,扶著青瓷大碗的指尖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不是妻妾?”冷懷逸的眼睛眯了起來。

吳阿長畏懼地吞了吞口水:“不,不是。”

“只是隨便買了個女人回來?”冷懷逸的聲音像刮骨的風,吹得吳阿長的背上一陣陣地發涼。

被冷懷逸眼中的冷厲所攝,吳阿長只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心忽然慌張地像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似的。

可他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問題,只好跪倒在地,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侄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吳四三伏著身子答起了話:“回大老爺,俺們……俺們只是想要個男丁……”

“那小云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之後呢?”冷懷逸的話根本聽不出什麼起伏。

吳四三倒是心直口快的理所當然:“繼續生唄!”

“要是她不能再生了呢?”

吳四三有些茫然,似乎冷懷逸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那就攢些銀子,再換一個唄。”

跪在旁邊的吳阿長不知何時抬起了頭,臉上的認同與吳四三一般無二。

隔壁房間裡的小云,身體抖得幾乎就要貼不住那隻大碗。

她的嘴裡喃喃唸叨:“長叔和三哥不是說了只對我好麼……會只對我好的呀!”

而另外的屋子裡,審問還在繼續著。

冷懷逸微微垂著眸子:“吳四三,你見過你娘麼?”

“俺娘?”吳四三迷迷糊糊地點頭,“當然見過啊,俺小的時候,俺娘就住在後院裡。”

“那她後來去哪了?”

“可能是死了吧。”

冷懷逸的袖子裡藏著攥緊的拳頭,生怕自己一個走神就把面前的人活活打死。

問題一個字又一個字地從冷懷逸的牙縫裡往外蹦:“可能?”

吳四三的眼裡止不住的迷茫:“生俺弟那天,足足十二個時辰也沒生出來。村長親自來掏的,之後俺娘就不見了。”

“你弟呢?”

“掏的時候傷了脖子,沒活成,村長讓扔林子裡去了。”

冷懷逸的眸中,漸漸湧起風雪:“你娘也不見了,你就沒去問問?”

吳四三撇了撇嘴,根本不在意:“問了,村長說這事不吉利,會克害男人,也送林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