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暖再次皺起秀氣的小眉毛,帶上了醫生的語氣:“伸手,給我看看。”

丁無忌不大情願,卻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於小暖打眼一看,登時嘟起了嘴巴。

他的傷口雖然已經長好了,可那馬尾畢竟是外物,留在身體裡,自然會有排異反應。有幾個針眼處,已經開始泛紅。

“這樣不行。”於小暖快速下了結論,“不拆出來的話,時間久了手掌可能會發生潰爛。”

丁無忌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

果然,連這一點點的東西,也是奢望而已嗎?

於小暖見病人的情緒不佳,習慣性地安撫起來:“沒事,一會用烈酒消毒,我會盡快處理好,不會太疼的。”

丁無忌把手收起來,努力隱藏起心頭的失落:“先吃飯吧。”

“哦,好。”於小暖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才想起現在自己的身份其實是酒樓老闆。

等再拿起筷子,於小暖的心情已經放鬆得七七八八,幾乎可以用新朋友的身份來看待丁無忌了。

她也不再刻意用推銷的方式來給丁無忌介紹桌上的菜品,語氣變得漸漸像是在分享。

“會長,嚐嚐這個羊腿肉。”

“唔,今天的鴨腸不錯,又鮮又脆。會長,你要不要試試?”

“對對,就蘸著這個香油料。”

一頓飯吃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於小暖反正是吃了個肚圓。

“怎麼樣,會長?”於小暖好歹還知道不要靠到椅背上,保持了基本的姿態。

丁無忌擦乾淨嘴巴上的紅油:“味道不錯。”

於小暖是真沒想到,丁無忌原來這麼能吃辣,根本不用拿酸梅湯解辣,整個人吃得面不改色。

下次他要是再來店裡,一定給他準備個變態辣試試!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對於丁無忌的出現,她已經是沒有那麼戒備與抗拒了。

“飯吃完,該辦正經事了。”於小暖倒還記得要給他拆線,“稍微片刻,我去準備東西。”

不多時,於小暖拎著一小罈子烈酒,另一手裡拿了乾淨的棉布和小剪刀,笑眯眯地走了回來。

“疼的話忍一忍,很快就好。”於小暖的腦袋低下去,小剪刀咔咔連響。

丁無忌似乎在看著自己的手心。

又似乎,在看著於小暖專注的臉龐。

“好了。”於小暖拿了塊新棉布,按到丁無忌的手心,“稍微有點滲血,一會就好。”

她正要起身把垃圾撿走扔掉,卻被丁無忌攔了下來。

“這些我要帶走。”

看著於小暖探究的眼神,丁無忌的臉微微紅了一下,還是說起了謊:“蠱術和巫術,都需要這些沾了血的東西作媒介才好。我不放心。”

於小暖輕輕嘆了口氣。

跟這種迷信的人,就是沒辦法解釋。

“好好,你拿走你拿走……”她把酒罈放到一邊,哭笑不得地看了丁無忌一眼。

丁無忌卻不看她,將東西整整齊齊地收成一包,又扣上了面具:“多謝於姑娘款待。”

將丁無忌同樣送到門外上了馬車,於小暖鬼鬼祟祟地到處看了好幾眼,生怕再有哪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跳出來叫她。

早知道開酒樓這麼麻煩,她就創業做點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