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曹大管家這麼一喊,青年不悅地放了手,轉過身來瞪了曹大管家一眼:“什麼事,催這麼急?”

這青年正是那天在醉紅樓跟竇雲一同喝花酒的曹暘。

曹大管家進了院子,看見少爺正在做的事情,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裝成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少爺,那冷懷逸來了。”

曹暘頓時來了興致,也不計較剛剛曹大管家對他的打擾,揚眉上前兩步:“王七變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只是……”曹大管家有點吞吞吐吐。

曹暘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只是什麼,不就是個村裡來的窮小子麼。仗著自己長得好點,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少爺我今天非得給他個教訓!”

要說冷懷逸這回,也算是無妄之災。

進府城那天,冷懷逸掀開車上的簾子出來看路,剛好被路過的女子看到了他的臉。

女子當場就看得痴了,找人去打聽了冷懷逸的來頭。

剛巧這女子,就是曹暘最疼愛的那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知道妹妹對冷懷逸上了心,曹暘自然也調查了他一番。冷懷逸背後的冷家,早已銷聲匿跡多年。在曹暘看來,冷懷逸就是個倚仗著一身好皮囊,想要靠著女人翻身上位的騙子。

竇家與曹家,早有商業往來。曹暘與竇雲勉強算是認識,又知道竇雲是冷懷逸的同窗,故而才有了那天的醉紅樓一敘。

從竇雲的嘴裡,曹暘自然是印證了自己的判斷。

那冷懷逸,就是個騙子!

偏生妹妹這兩天對他念念不忘,曹暘氣不過,便去找了父親,在早就定好的詩會上臨時請來王七變。

他要讓冷懷逸這小子,在妹妹面前丟臉丟得徹底,好讓妹妹趁早死了這條心!

這裡面的彎彎繞,曹大管家自然是清楚的。自家少爺的這個想法,他其實從心底裡也是贊同的。自家小姐麼,當然要配上家世更好的男人才行。

曹暘斜了曹大管家兩眼:“還有別的事兒麼?”

“沒有了。”曹大管家瞥見那丫環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掃少爺的興了。

冷懷逸和蘇家的關係,現在還只是懷疑。可少爺的想法,隨時就能把他管家這個肥差擼了。

哪個更重要,自然不用多說。

看見曹大管家一溜煙兒地比兔子跑得還快,曹暘滿意地清了清嗓子,又把手伸到了丫環的臉旁邊……

詩會的地點,便設在曹家後園。

既然是世家,當然不能弱了雅趣的名頭。曹家接手後園的時候,園子裡只有一片冷冷清清的池塘。

經過多年的打理,眼下園子裡假山怪石別有洞天,一塘荷葉中數朵粉蓮開得正盛。

“沒想到曹家這花,倒是打理得不錯。”蘇先生頗為滿意地捋了捋鬍子。

冷懷逸站在蘇先生身旁,看著這一塘的荷花,腦子裡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再過陣子,等荷花謝了,估計能結不少蓮蓬。

自己得想著點,到時弄幾朵蓮蓬回去,送給於小暖。

那天她在煲銀耳盅的時候,嘴裡好像叨咕了一句什麼銀耳蓮子之類的。

估計她是饞了。

想到於小暖,冷懷逸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可不遠處傳來的話語聲,直接打斷了冷懷逸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