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周廷鍇下了早朝後,便匆匆的回到了家中。

此時從應天府奔波而來的老管家早已經恭候了多時,親手將帶著火漆的信交道理周廷鍇手中後,老管家不顧周廷鍇的挽留告辭而去。

將書信帶到了書房內,命自家的老管家親自帶人把守、摒退左右後,周廷鍇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火漆。

確認沒有被拆開過,這才用刀子緩緩的劃開了信封。

卻見裡面十餘張紙一下滑落, 周廷鍇直接楞了一下。

好一會兒了,才回過神來將信紙攤開仔細的讀了起來。

“廷鍇吾兄大鑒,弟聞臣頓首……”

這封信是如此開頭的,看著也無甚稀奇。

但隨著周廷鍇不斷的往下看,頓時臉色就開始變了。

很快的,他就先翻到了最後的那幾首詩詞。

“別人笑我太瘋癲, 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

一首首的詩詞念下來,周廷鍇的臉色不斷的變幻著。

最終周廷鍇渾身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屋頂。

“文長公到底收一個怎樣的怪物啊!……怪物啊!……”

失神了好一陣兒,周廷鍇終究是回過神來。

再仔細的看了一遍那幾首詩詞,一種面對著歷史厚重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好說的。

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將前面自己忽略的字句再次翻看了起來。

良久之後,將這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的周廷鍇終於開啟了門。

“老周,你且去把那幾位都喊來家裡……”

老周聽的這話不由得一驚,但看著周廷鍇的臉色立馬垂首應是。

沒一會兒,老周換了一身裝束從周家後面出來。

拿著拜帖從某幾位朝中重臣的家中後門進去,又很快的離開。

一個時辰後,京郊圓通寺別院內頓時聚滿了人。

首當其中的便是周廷鍇,其餘幾人則是帶著頭套看不清面容。

周廷鍇將手中的信件交予他們逐個去看,這封十餘頁的信件這些人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徹底的看完。

“諸位,怎麼看?!”

在周廷鍇左手的那位黑袍人冷哼了一聲:“能怎麼看?!文長公的弟子,能取得這番成就也非意料之外的事情。”

“的確!我們等之前就曾聊過這許二郎, 只是不曾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出彩!”

“只是這許二郎如此脾性,怕是日後在朝堂中不好相與啊!……”

一時間會場的眾人議論紛紛,周廷鍇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頓時發出“咚咚咚”的聲響,而他則是掃了這些個罩袍者一眼,見他們都不說話了。

這才嘆氣道:“如今梁王捲土重來,朝中不少人已是被他所收納!陛下又重信此獠,我等若是不有所行動怕是禍事很快就輪到我們頭上了!”

這些罩袍身影聞言,頓時都不說話了。

“懷仁公如何說?!許二郎是他東床,總得有個說法給我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