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良辰吉日(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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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把裡衣穿上,再把褻褲穿上,哦,錯了,先穿襪褲,帶子綁大腿上,衣服全用帶子拴好,嘖嘖,少年人穿緋袍就是好看,哪像我家老爺,穿上都像螃蟹,沒錯,這話是張夫人說的,她以江飲溪的嬸嬸發的這話,可江飲溪怎麼看她怎麼像是在自己身上來找經驗的,好為她那個傻兒子成親做準備。
護心鏡?我堂堂七品武夫,揣這東西做什麼?什麼?大戶人家都這樣,是禮儀,在腰上綁了四五個玉佩之,脖子上再掛上兩條玉飾,腦門再綁上一條有玉石的布條,江飲溪認為自己可以開玉石店了。
五斤多重的寶刀掛上,頭上再頂一頂紫金冠,如果再插上雞毛,就是呂布呂奉先了。折騰完穿著,拜完祖先,張嬸嬸發現一個大漏洞。
居然沒擦粉,這還了得,眾婦人一起拍額頭,把江飲溪重新拽回來,摘下帽子,重新洗臉,宮裡賞賜的絹花挑一朵紅的,大的,準備插頭髮上。
在江飲溪以死抗拒之下,婦人們只是給他薄薄的扒了一層粉底,那朵宮花沒逃了,被結結實實的插在紫金冠旁邊,比頭都大。
從早到晚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就被江夫人,姜半夏,攆出去接親,旁邊馬上是一身青衣的張軒,臉白得像鬼,腦袋上也插一朵大紅花,一張血盆大口似乎用了口媒子,面目呆滯,看來讓他去應付孃家的那些婦人有些不靠譜。
還好從孃家趕回來的李源就靠譜多了,雖說也沒有人樣子,一朵花遮住了半個臉,但是從他得意洋洋地表情來看,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李源,一會就看你的了,張軒已經廢了。”江飲溪憂心忡忡的對李源說。
“他一會只要負責捱打就成,其他的都交給哥哥來做。李源很有自信。
”捱打,誰會打我們?”難道會是女方家看到三個鬼怪登門,準備打鬼?
“是啊,捱打,還是亂棍!”
“飲溪啊,這就是習俗啊!”
“該死的習俗。”
……
在太陽走到山巔的時候,江飲溪率領的迎親隊伍也到了顧家小院,這種格局的小樓給迎親帶來了莫大的困難,小巷子十分狹窄,本根施展不開。
如今催門的紅包塞了無數,厚重的大門才開了一條縫,還要念詩,李源一路上前,亮開嗓子就開始念好幾百年都沒有變化的開門詩。
詩唸完了,門又關上了,張軒大怒,喊過幾個膀大腰圓的就開始推門,都是軍伍裡的廝殺漢,知道怎麼把門閂撞斷,一用寸勁,胳膊粗的門閂頓時碎裂,大門開向兩邊,門後還不時有慘叫傳來。
江飲溪向前要進去,被李源拉了一把,稍一停頓,張軒就一馬當先了,好大的一群婦人,個個拿著纏著麻布的棒槌,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來,想要還手,只聞見幽香陣陣,還不得手,只好用雙手抱頭,用身體硬抗瓢潑大雨般的棒槌。
李源這才帶著江飲溪閒庭信步的穿過暴怒的婦人群,來到客廳,顧白一臉的不願意,爪子伸得老長,沒紅包就不要上樓。
小舅子啊,在怎麼不可以今天也得打發,見他瞅著江飲溪腰間的玉佩。這就看上了,江飲溪才弄明白,腰上掛的玉佩原來是賄賂顧白用的,一把就扯下來兩個,塞到顧白手裡,顧白並不滿足,還準備再勒索一下。
李源在顧白耳邊嘀咕一陣。就把顧白高興地抓耳撓腮。江飲溪只模模糊糊的聽見教他追人幾個字。
樓上的閨房門口站著江飲溪的貼身大丫鬟小玉,今天她就是來給婉兒撐場子的,為了婉兒,小玉那張小臉對江飲溪就沒笑過,婉兒和她是非常好的閨中密友,今天就徹底成了江飲溪的人了。
但是給婉兒撐場面的不止小玉,還有潭州城中的姑娘們,如今仇人見面格外眼紅,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一個小籃子就伸了過來。李源大驚,人家的大丫鬟守門都是輕輕鬆鬆的由姑爺拋兩個媚眼就搞定的事,怎麼到江飲溪這裡就要用好東西把籃子裝滿才成。
作為色中惡鬼,花叢老手,李源自然認出來這些人來,都是當年他們跟著江飲溪調戲的姑娘們,這個仇結的大了,難怪遞個籃子過來,沒用竹筐已經是給新姑爺面子了。
江飲溪全身被打劫個精光,連李源都沒有逃脫厄運,也跟著糟了劫,小玉眉花眼笑的捧著籃子走了,連催妝詩都沒讓念,這一籃子足夠這些姑娘們平息自己的怒火了。
門開了,喜娘後面是哭的稀里嘩啦的婉兒,臉上的粉不比江飲溪薄多少,被眼淚一衝都花了,正趴在顧父懷裡受安慰呢,顧父也眼圈發紅,一個勁的安撫女兒,見江飲溪進來,站起來,對江飲溪說:“好好對待婉兒,她是一個好孩子。”說完就扭身下了樓,似乎受不了這種場面。
江飲溪吃驚極了,自己養的毛驢還不知道驢脾氣?婉兒早就巴不得和自己成親了,對父母感情雖然有,說深也不深,還談不到傷心,前些日子還問自己出嫁時如果哭不出來怎麼辦,會不會讓人家笑話。怎麼今天會哭的如此傷心,看婉兒淚眼婆娑,絕不是蔥姜之類的東西造成的。
江飲溪只能認為事到臨頭,婉兒的感情閘門才豁然開啟,不能自己。
直到攙扶婉兒上轎子,江飲溪才聽到婉兒的聲音道:“餓死我了。”
江飲溪哭笑不得,他也沒吃,一直在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