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本奏!」

就在劉襄金口玉言敲定匈奴和親之事,呼延王面臉堆笑恭維之際,殿中一臣子的聲音打斷了和諧場面。

「太僕有何異議?」劉襄略顯不悅地看向出聲的袁盎。

關於匈奴和親之事已經在之前與眾公卿大臣敲定好了,袁盎這時候忽然跳出來打斷,讓他頗為不爽。

「陛下,臣聞匈奴單于廷有一我大漢宦官伴單于左右,乃為匈奴之名祿而叛我大漢,背棄陛下之恩德。」

「臣以為宦官為宮廷內人,其言行舉止關乎漢家威嚴。若是我大漢不能嚴懲此人,恐怕不利於百姓之風化。」

「如今漢匈既已重結兄弟之交,臣以為當請匈奴單于將此人遣送回我大漢,以正我大漢之風化。」袁盎恭聲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中行說是內女幹之事,只有劉襄與朱昕知道,其餘臣子俱不知情。

而這些年中行說為了保持自己在攣鞮冒頓與稽粥心中的地位,除了按劉襄的要求給冒頓出推行「四等民種姓制度」這種損害匈奴根基的餿主意外,也給出了許多可以使匈奴獲利的主意。

對於中行說這種雙面行為,皇帝陛下表示十分理解,畢竟攣鞮冒頓、稽粥可是匈奴太祖、太宗級別的人物,若是中行說只出餿主意,肯定會被察覺內女幹身份。

可關於這一切,漢廷公卿大臣並不知情,他們只看到了中行說給野蠻的匈奴人傳播諸夏文明,促進匈奴文明進步的資敵行為。

如今漢廷朝臣對於中行說的仇恨值遠高於韓王信、盧綰這類叛將的仇恨值。

故而在袁盎開口提議以後,朝堂不少臣子都出聲附和,力圖及時止損。

「太僕所言極是,還請呼延王將此告於貴國單于,以加深漢匈之交。」劉襄稍加思索後,看向呼延王緩緩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劉襄如果不同意的話,必然會有損在臣子心中的英明形象。

腦中思索片刻後,篤定攣鞮稽粥為了促進匈奴進步不會同意將中行說送回來,同意了袁盎等人的請求。

說不定經過此事以後,中行說能更受攣鞮稽粥信任,徹底將中行說視作心腹。

「外臣一定將此事稟告於大單于。」呼延王躬身一禮道,答應的十分痛快。

匈奴貴族中沒有幾個人看中行說順眼,崇尚武力的匈奴人對於靠嘴皮子居於高位的中行說十分不爽。

「甚好!朕已為爾等備下接風宴。大漢與匈奴重修和親,乃兩國幸事,當慶之。」劉襄朗聲笑道。

「外臣不勝榮幸!」呼延王受寵若驚,躬身謝恩道。

大漢君臣不想越過大漠遠征匈奴,匈奴單于庭上下也不願意去大漠吹風沙。

如今兩國能夠重修關係,結束大規模戰事,雙方都很滿意。

包括呼延王在內的匈奴使團的使臣都沉浸在宴會中不能自拔。

往來的宮女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宴會上的美食酒水不少都是他們沒有吃過的,再配上高雅的音樂,他們都覺得自己是來到撐犁天的居住之處了。

不少匈奴使臣都是第一次來到大漢,這些年匈奴戰事頻繁,內亂層出不窮,哪怕是單于庭的日子過得也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