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警蹕(b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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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我先前雖然做地不地道,但咱怎麼說也是漢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幫臭(xiù)人,欺負咱大漢子民!”
這個門卒口中的臭人,意思是有味道的人,是漢人們對一眾西夷的鄙稱。
華夏自古以白為美,如先秦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中所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再如唐朝韋莊《菩薩蠻》中所說:“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都可以作為憑證。
再者說這幫子西夷,面板偏紅,看起來並不比漢人白皙;出於鄙夷性和合理性來講,大漢對他們的稱呼,自然是不可能是他們自稱的白人。
因此,漢人便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以他們的身體特徵,另取了兩個蔑稱。
一是根據其無處不在、香水都掩蓋不住的體臭,稱其為臭(xiù)人;而另一種,則是根據他們過於旺盛的體毛,稱其為毛人。
當然,由於漢人中也有一部分人體毛較多,後一種稱呼漸漸被廢棄。
那跟李雲棠撞了個滿懷的洋人,像是知道這個蔑稱,眼睛瞪地青筋暴起;但形勢比人強,數個手持火銃、腰挎雁翎刀的門卒在側,可由不得他囂張。
“小公子,有句話叫做‘兄弟洗牆,於外騎入’,就是說的咱們倆之間的這種情況,你說是也不是?”
控制住那幾個西夷後,勒索李雲棠的門卒又湊到他面前,邀功式地問道。
兄弟洗牆?
什麼玩意兒?
愣了足足四五個呼吸,李雲棠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說的是“兄弟鬩(xì)於牆外御其辱”,意思是說:“兄弟之間在家裡雖然有爭鬥,但是每遇外侮總能同心協力。”
話說地雖然驢唇不對馬嘴,但用的但還算合理。
李雲棠無意糾正他的謬誤,而是從身上又掏出了三個一兩的銀錁子,雙手遞給那個領頭的門卒,嘴上也不忘道謝:
“多謝官健相助,若是沒有您伸出援手,小子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小公子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門卒一把推開李雲棠的手,嘴上說道:
“過門只收一次錢,這是咱正陽門從建樞年間,便立下來的規矩,建樞你知道吧,那是我大漢高宗桓武皇帝的年號,提起高宗皇帝,那可不得不說……”
門卒像是被開啟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李雲棠還有要事在身,手上作了個揖,匆忙告別。
走出去十幾步,他又覺得這人頗為有原則,想回頭再看看;結果一看,就看到那門卒又在勒索幾個洋人……
看到這幅情景,李雲棠啞然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外城的屋舍,無論從形制還是規模,都明顯比內城遜色了不止一分,不過李雲棠可沒工夫關注這些,他來到一家名為“京十樓”的酒樓前,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李雲棠要於此,與人完成接頭,在確認酒樓名字無誤後,他踱了進去。
一進門,李雲棠隨便找了處桌子坐下,緊接著吩咐迎上來的小二,說是自己已經定了包廂,請掌櫃的前來。
不久,一個膀大腰圓,穿著綢緞團衫的男子也找了上來,問道:
“這位小公子,我便是此樓的掌櫃,不知您定的是我這京十樓哪個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