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克來恩沒猜錯,與達尼茲只有一牆之隔的女僕此刻肯定做好了準備,只要“疾病中將”一聲令下,就能將達尼茲串個透心涼。

不過很顯然“疾病中將”並沒有毀約的意思,達尼茲順利取走了信封,女僕也悄然離去,環視一週沒再發現其他危險的克來恩也不再停留,跳入火焰回到了街道對面。

“該死,我懷疑哪個女人根本就沒走,我剛才一直覺得有人看我,但就是不知道在哪......”

達尼茲都囔著走進了主屋,看到格爾曼正悠閒地靠在椅子上,一面在心中抱怨了兩句,一面又緊忙遞上信件。

“疾病中將”的來信就像她本人一樣直來直往,沒有過多的修飾。

她在第一行就說清了重點,弄得讀信的克來恩眉頭一跳,不由好奇下面的內容。

“......教派批准了我們的合作,但不會提供任何幫助,如果沒有疑問,十分鐘後碼頭‘大嘴烏龜’酒吧見。”

克來恩微微頷首,接著看了下去。

“考慮到最近土著和風暴教會間矛盾升級,我可以免費告訴你一些秘密。”

“我並沒有失去‘告死號’,而是將它寄存在了土著的地下港口,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座港口本身還兼具著其他功能,大概與所謂的海神獻祭有關。”

“而你所想的得到的報酬,那份死神文獻,我也沒有隨身攜帶,它就藏在‘告死號’的某處,如果成功狩獵賽尼奧爾,我希望你能同我一併奪回‘告死號’。”

當然,在狩獵賽尼奧爾後,教派也會派出半神,不用擔心海神的威脅......信件的最後,克來恩咀嚼著既是託底也是威脅的末句,嘴角上揚。

免費的秘密......克來恩呵了一聲,手指摩擦點燃靈性,青藍色的火焰片刻吞噬了信紙。

免費的往往就是最貴的,更不用說能寫在紙上的秘密,那還叫秘密嗎?

不過沒想到“疾病中將”寫字還挺好看,就是文法不太出色......克來恩多看了兩眼信封上寥寥幾個字元,示意達尼茲一併處理乾淨。

這年頭寫字好看並不稀奇,但海盜有文化就很奇葩,畢竟不能要求每個船長都像“冰山中將”,會親自給船員上課。

在這個大部分海盜還保持著“純真”,每天掙扎在教會、海軍與四王、七將軍之間的“紅海”時代,再去要求海盜的整體文化水平,就有點不切實際了。

“怎麼樣,‘疾病中將’同意了?”

達尼茲一直注意著格爾曼的反應,然後驚奇發現這個平時冷血生物般的冒險家在閱讀信件時,竟然露出了興奮、瘋狂、貪慾之外的情感,竟然表現出一抹澹漠但確實存在的平和?

“疾病中將”到底寫了什麼,還是格爾曼其實喜歡魔女那口?

克來恩沒有讀心能力,自然不知道達尼茲腦中的瞎想,只是收斂了笑容和吐槽的思緒,重現變回了那副冷澹的模樣。

“‘大嘴烏龜’酒吧?”

達尼茲想了想,老實回答道:

“一間面對海盜,本地人比較少的酒吧,不過很多事情都暗戳戳的指明那件酒吧背後投資人應該是一個土著富商,估計還是反抗軍的手筆。”

“疾病中將”把自己的旗艦抵押給了土著教會,換來了藏身的機會,現在又要在疑似反抗軍支援的酒吧見面,很有貓膩啊。

克來恩站直起身,拿過了靠在桌邊的手杖,斜了眼達尼茲。

“帶路。”

......

大嘴烏龜酒吧內的桌球室。

穿著夾克衫的土著和將亞麻襯衣歪歪斜斜綁在腰間的海盜彼此叫喊著,揮舞著手裡的球杆,比試著誰能先打下桌面上孤零零的黑球。

他們身前堆著木製的籌碼,將球桌圍得水瀉不通的觀眾也抓著幾個金銀硬幣,不嫌熱鬧的叫著好。

特里斯坦目視著這種新奇的娛樂方式,在用占卜算出勝者後,只覺得一陣無趣。

他坐在一片被臨時切割出來的空間之中,尹芙琳就坐在他身側,安靜的捧著一本書,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