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數奸惡的天性都集他一身,命運也像娼妓一樣,有意向叛徒賣弄風情,可是這一切都無能為力,他不以命運的喜怒為意,揮舞著他血腥的寶劍,像個煞星似的一路砍殺過去,直到那個奴才面前......”

“血之上將”賽尼奧爾面色古怪的掃了眼前富商呈上的筆記。

他比起人類更像幽靈,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譏諷一笑,一腳踹翻了畏畏縮縮幻想還能全身而退的商人。

邪笑著的水手拖走了被踹翻在地的商人,賽尼奧爾攜帶地看著筆記從手中被夾著血腥的海風捲走,臨了紙張即將脫離指尖時,又遲疑了一下,引動冷風,老老實實收了回來,塞到了紅色外套內。

雖然這世界上沒人能看懂羅賽爾大帝的鬼畫符,但不知為什麼,“玫瑰教派”的高層卻對這些天書異常重視,似乎一直想要從中找出什麼線索。

其實如果“詭秘”或克來恩此時在這恰好看到了紙上的內容,一定會認出這出自於名為莎士比亞的作家,於《麥克白》中寫下的臺詞。

可惜賽尼奧爾並不懂這些字型和語句背後的含義,更不會思考晚年的羅賽爾到底是在何等情況下借用了這位作家的語言,又在抒發何種情感根本

當然,賽尼奧爾連南大陸都坦文都不認識幾個,也不會想這麼多。

他停在甲板邊緣,目視著茫茫海面遠處,只露出模湖輪廓的藍山島,直到聽聞航海士的彙報,才堪堪回過了神。

“怎麼靠岸?”

“是的。”

赤裸著上身,嵴背上紋著血樹圖騰的航海士嚥了咽吐沫,揣摩著自家船長陰晴不定的態度,只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忐忑不堪。

“你們不用靠岸。”

賽尼奧爾呵了一聲,未嚮往常那樣顯露兇殘,也不理會一臉茫然的航海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甲板。

“血之寶樹”號上,隨著船長離去,忍耐許久的海盜撕開了最後一寸矜持,還被幾個水手聯手拽住的富商轉眼被開膛破肚,連帶著他的家人、隨從也不能倖免,墮落縱慾的氣息席捲了整個甲板。

船長室內血肉骸骨堆砌的祭壇佔據了房間大半,剛剛走入的賽尼奧爾先是虔誠的對祭壇正中,聖者扎溫特留下的人偶微微欠身,隨後才走向海圖,手指摩挲著緩緩移動,最後停在了即將抵達的目的地上。

“還有半小時......”

......

“有人來了!”

克來恩租住的房間內,雙手拿著望遠鏡站在窗邊的達尼茲突然興奮,朝椅子上的冒險家揮了揮手。

街道斜對面,“紅橡樹”旅館二層,一個留著亞麻色長髮的女人小心打量著房間內部,確認沒有陷阱後,才提著長袍下襬,在房間靠後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然後倒退走了出去。

望遠鏡內,克來恩看著對方關門前檢查是否有頭髮遺落的認真樣子,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望遠鏡扔回給了達尼茲。

“去把那封信拿回來。”

這就是沒有信使和通訊能力的壞處,很多時候只能靠人力。

“萬一‘疾病中將’在附近怎麼辦?”

達尼茲乾笑著咳了一聲,顯然不願意以身試險。

什麼意思,比起我,你更害怕她?

克來恩沒有回應,只是用他那張冷漠斯文的臉默不作聲地盯著達尼茲看,盯得知名海盜心底發毛,堅持不過兩分鐘,就乾笑著跑出了房間。

眼看達尼茲動身,克來恩也不打算閒著,快速利落的調整了身上的非凡物品,將絕大部分靈性灌輸到了右手,“替身”輻射的範圍瞬間擴大至極限。

緊接著,他目視著“紅橡樹”旅館外牆頂部掛在旗杆上的樹葉,啪的打了個響指。

一簇火花瞬間吞噬了樹葉,克來恩的身影從火焰中一閃,立即鑽進了一旁的陰影,右手五指收攏,握著手杖的左手則勐地一劃,浮在他身邊的陰影、黑暗瞬間湧動起來,空氣一陣漣漪,扭曲了光學色彩。

在幻術和陰影魔法的雙重掩護下,克來恩才稍稍鬆了口氣,藉著“靈體之線”視野監視起了二樓房間內的情況。

果然,二樓從右數第三個房間附近,有兩個泛著鮮豔靈性光輝的光團,其中赤紅色的光團正在行進,徘迴在房間門口附近,猶猶豫豫不敢再進一步。

而另一個則在刻意收攏自身的靈性,蹲守在房間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