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海浪教堂。

近來一直滯留於拜亞姆的阿爾傑從教區主教喬戈裡處領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任務。

委派我去藍山島調查最近土著反抗軍的動向?

哪怕是習慣了高層排擠的阿爾傑面對這種顯然沒有油水的任務,也不由心聲抱怨。

雖然海神復甦的謠言傳的滿城風雨,但只要“海王”考特曼還坐鎮拜亞姆一天,一個虛弱的半神哪能鬧出什麼大風浪?

如果不是海神藏匿的位置實在隱蔽,拜亞姆惡性事件一個接著一個,恐怕殖民政府依舊會對反抗軍坐視不管。

只要反抗軍還在一天,無論是教會還是魯恩的殖民總督,都能借著這個在好用不過的藉口向本土索要軍費......想到這,阿爾傑哀嘆一聲,接受了自己倒黴的事實。

在他加入風暴教會以來,不,應該是出生以來,這樣的排擠和歧視就填滿了他人生的每一個階段,唯一一次轉運,也只有撞大運碰上了“愚者”先生,和那位座下的天使——埃德蒙殿下。

比起這些,“死神”的鑰匙,埃德蒙殿下似乎對“冰山中將”巧合獲得的寶物更感興趣,達尼茲也正好在拜亞姆......

推測與深思交替間,阿爾傑更覺得憋火。

該死,達尼茲最近就在拜亞姆,這時候把我扔到藍山島,如果不能在埃德蒙殿下需要的時候出現,我該怎麼辦?

正當他糾結之時,不知身處何處的埃德蒙好像洞察了他的內心,旁人無法察覺的虛幻蝶影從天降臨,帶來了由純粹資訊編就的話語。

剛剛走出教堂的阿爾傑驚恐的看著這明顯只有自己一人察覺的詭異,內心止不住顫抖的同時,與期待與激動中聆聽了天使之聲。

“在明日之前,遠離藍山島,不要靠近。”

這......阿爾傑目瞪口呆。

......

“要倒了,要倒了......”

“倫敦橋要倒了,要倒了,要倒了,倫敦橋要倒了......”

高座上的“詭秘”哼著來自上個文明的經典童謠,漫無邊際的灰霧隨著這天真又驚悚的旋律有節奏地晃動著,高聳的宮殿發出吱啞啞的聲音,唯有青銅長桌屹然不動。

哼唱的旋律愈發情況,搖晃的宮殿也愈發飄搖,看起來隨時可能倒塌,尤其是支撐宮殿結構的兩排支柱,似乎正同某種外力角鬥,爭奪著生存的權利。

但很可惜,不和諧的慘叫很快壓過了“詭秘”的哼唱,先前曾當克來恩面消散地海蛇虛影再次凝聚出現在長桌之上。

不同上次,現在的它正竭盡所能同這無妄之災搏命。

它不明白,一向縱容自己的“主人”為什麼突然降罪與自己,為什麼平時纏繞與自己身側的海水和風浪會異化成無法觸及又粘稠不堪的灰霧,無時無刻不想將自己抽筋撥皮。

欣賞著眼前的好戲,“詭秘”反而再沒了興致哼歌,只覺得一陣無趣,敲著桌面的手指伸向穹頂,點亮了一顆被熄滅的深紅星辰。

從第二紀以來,這種套路她已經看膩了,現在只想快點跳過片頭。

“正義”奧黛麗的座位上,金髮碧眼的貴族小姐悄然出現,甜美的微笑一如既往。

她輕輕起身道:

“早上好,‘愚者’先生。”

最上首的“詭秘”打量著禮節標準的不能更標準的“正義”,忽然一聲嗤笑。

“看來完全失去人性也沒那麼恐怖,即使是這樣,你依然惡趣味十足。”

被神靈打趣的“正義”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的笑更加公式化,白皙精緻的面容此刻更像是一張面具,一副蒼白的油畫。

“不過是一個人格面具罷了。”

“詭秘”哼了一聲,不再糾結,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一些,但只要以“正義”座位上藉助“錯誤”降臨的投影有一點異動,她他也不介意向答應天尊的一些小要求,趁機給源堡來一次全方位防毒。

端坐於最上首的神明仰靠著椅背,澹漠嗓音撫平了宮殿的崩潰,就像是在說一件小事。

“我想讓你幫我完成一個劇本,報酬很豐厚。”

“你對成神儀式感興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