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條巨龍與魔狼的屍體懸掛在半空中,其中還不乏夾雜著“惡魔”與“異種”,只有零星幾隻不死鳥點綴在最前方。

這就是所謂的“臘肉”?

阿蒙不信邪的有努力探了探頭,只見所謂的光門更加離譜。

“那不是奧賽庫斯嗎?”

見父親座下的天使之王被無情的掛在一扇半開合巨門上,年幼的阿蒙嘴巴大張,眼中滿是興奮。

她似乎發現了新玩法!

“你看錯了,那只是奧賽庫斯的歷史投影。”

周明瑞抿了口溫度剛好的大麥茶。

嗯,是大學熟悉的味道。

他們隔壁寢室當時有一個潮汕的同學,大學四年,成功開了三年茶室。

不過我也就只記得大麥茶的味道了......抬頭看了看友人的孩子,周明瑞隨手一揮,光門上充當光源的奧賽庫斯瞬間消散,連帶著正在海上巡視的純白天使都莫名打了個寒顫。

“我真不知道你天天守在這片無趣的小島上有什麼意思。”

阿蒙有些嫌棄地看著周明瑞面前那套從歷史中薅出的茶具,雙手一用力,不知從哪淘出來的吸血鬼凋塑卡吧斷成兩半。

她隨手將玩具扔到了一旁,右手伸到桌下,藉著視覺的死角,手腕微轉。

一陣冰冷襲來,阿蒙嘴角上揚,桌面下的右手抽了回來,想要看看自己偷到了什麼。

一雙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緊緊攥著“小偷”的手,站在最下首座位旁的周明瑞看著被自己抓現行的阿蒙,表情嚴肅。

“我應該和你說過,不要在嘗試我眼前偷任何東西,尤其是用自己的本體。”

全黑的眼眸緊盯著阿蒙右眼那隻水晶磨就的單片眼鏡,阿蒙望著幽深漆黑中自己的倒影,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瞥見了一抹若有若無的鎏金。

“可你還說過儘量讓我不要沒事煩你呢?”

“煩你真麼多次不也沒怎麼樣嗎?”

雖然被抓了現行,但阿蒙絲毫沒有感到慌張,反而腦中的囈語更為清晰了一些,但奇怪的是,嘶吼而出的囈語雖然清晰,卻遠不如飄渺朦朧時折磨她的意識。

周明瑞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與這個天生的“半個錯誤”隔開距離,手指輕輕敲擊長桌,腳下濃郁的灰霧頓時透明,取而代之的是忙碌的海島王國。

“你看到了什麼?”

“由你密偶扮作的,長相古怪的人類,在玩著無聊的過家家遊戲。”阿蒙只瞧了一眼,就立刻給出了評價,“很無聊的把戲,我在三歲時就不這麼玩了。自己扮演一整個家族什麼的......”

“這很無聊嗎?”

周明瑞側了側頭,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

“當然很無聊,你這裡和父親治下那些城邦都不一樣,一切就都像是反著來的,如果你不是偉大的‘詭秘之神’,現在就肯定被薩斯利爾手下的監察官們扔上火刑架了。”

阿蒙回憶著自己對那些人類的瞭解,又大致列舉了幾個與現實社會矛盾的地方。

“很細緻的觀察”周明瑞先是讚許了阿蒙指出的不協調,隨後話鋒一轉,接著問道,“但我並不認為我所塑造的,這個奇怪的世界與現實有什麼差距。”

“如果你不把這裡的居民當作密偶,而是看作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你會發現他們除了在一些外在的認知上稍有區別,其他與你父親治下的信徒別無二致。”

“他們也有發自內心的感情,也會因獲得了財富與好運而興奮,會因今天倒黴而失落。”

“可是他們都沒有信仰?”

阿蒙指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在偉大造物主庇佑的世界中,無信者往往比信仰已死古神的餘孽更為可恨。

因為他們無信,所以隨時都有可能被更為恐怖的存在所蠱惑,為了滿足自身的慾望無所不做。

凡是被監察官發現的無信者,都會被牢牢釘死在神國後方的白骨牆壁之上,靈魂甚至無法迴歸冥界,而信仰古神的餘孽只會被處以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