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徐晃是個實誠人兒,聞言也說出了心裡話,“適才我跟大渠帥也說了此事,聽大渠帥的意思,好像想著為了麾下的兄弟們,能投降朝廷也就投了。只是……”

“只是什麼?……”一聽這個,邢華更激動了,屁股都往徐晃那邊挪了挪。

徐晃蹙了蹙眉,但也沒在意:“只是不知董賊是何心思。尤其皇甫太尉當初在河北,坑殺了十萬黃巾軍做成人觀。”

“萬一我等主動投誠,莫說胡才、韓暹不答應。就算他們也答應了,漢軍若背信棄義,先納後坑殺我等又該如何?”

“哦……”邢華眼珠一轉,點頭道:“懂了,就是那董賊得拿出點誠意才行。”

“不錯,最好是能讓天下皆知、一旦出爾反爾,還會遭受反噬的承諾。”徐晃也不知為何會說這些,但隨即想了想:閒著也是閒著,就當隨便聊聊唄。

“出爾反爾、還會遭受反噬的承諾?”這就涉及到了邢華的知識盲區,道:“何等承諾,才能達到這效果?”

“例如由天子釋出詔令,相國雖權勢滔天,但再怎麼說也是漢臣,不可能連天子的詔令也敢違抗。”

“嗯嗯……”邢華點頭,隨即還拿出了筆墨,道:“你繼續,我記一下哈。”

徐晃的眼神就奇怪了,不知道他記這些有啥用。

可談興已被勾起,且此事也是他最期盼的,還是忍不住道:“要是相國能在洛陽都市報,刊載自己一份承諾,也是可以的。”

“對,人無信不立。如此他即便想出爾反爾,也要顧忌天下人之口……還有沒?”

“還有……”徐晃認真想了想,道:“還有就是皇甫太尉不可不防!”

“也對,坑殺了十萬的人屠啊,太特麼嚇人了……”邢華連連點頭,記好後又問:“還有沒?”

“暫時就這些吧,再提就不禮貌了。”徐晃眼懷希冀,道:“從相國入河東的所作所為來看,似乎對如何處置我等已有腹桉。”

“相比起胡才、韓暹兩部,我等雖也攻打了些塢堡,但都是魚肉百姓之輩,並未如何濫殺無辜。相國若只追究首惡、餘者不論的話,大渠帥和我等應當可免一死。”

說著,忍不住又補充道:“哪怕要追究某家投敵之罪,為了楊縣能免於戰火荼毒,就是一死又何妨?”

“這點公明不必擔心,之前你是沒得選,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好人。”

看邢華又逸興遄飛的樣子,徐晃心中忍不住腹誹:你知道又有什麼用?……適才一番話,還不是都是咱的妄想?

但他也懂人情世故,不想寒了兄弟的心:“多謝了。知我者,道榮也。”

說完,談興漸濃的他又不由問道:“道榮可曾想過,假如我等真被相國招撫,以後想幹些……欸,你這是什麼眼神兒?”

“公明別誤會,我就是看天色也晚了,兩個大男人待在一塊兒,影響也不太好……”

被招撫後你怎樣不太清楚,但我肯定大把撒幣、摟著花魁胡天海地啊……你趕緊點兒走吧,我還得想辦法把這些傳給相國呢。

徐晃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好看:之前誰問我是不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還死活拉著我進屋的?

進來後也沒談什麼啊,你這麼快沒興趣了?

可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再待下去。起身告辭後,突然似乎意識到什麼,又停在門口想了一會兒。

隨即回到自己房間,喚來一人道:“今晚,給某看好邢副帥。”

“將軍?……”

“別問,也別驚動他。無論他今晚做了什麼,都不可向其他人彙報,哪怕是主公也不行,懂了麼!”

“唯!”

心腹抱拳離去。

接著,徐晃眉頭又蹙了起來,悠悠開口:“道榮啊……某可真不希望,你是董軍中那位最神秘的高階特工穿山甲啊。”

可轉念一想,又忍不住道:“若你真是的話,貌似……就更好了啊。”

而此時,將密信塞入小小竹筒的邢華,也在滴咕:“相國啊,此番我可是出賣了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嗯,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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