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在外統兵配合,讓我想辦法驅虎吞狼?”

收到繡衣使傳來的密令,邢華忍不住蹙眉,看向面前的王越問道:“校尉,可否說得……稍微通俗點?”

“通俗一點,就是挑撥離間,讓楊奉跟胡才、韓暹內訌,最好兵不血刃令其投降。”

說著王越還拍了拍他肩膀,勉勵道:“大膽地去幹吧。相國說了,此番你是最先聽到槍聲的人。”

“這次包括我,太尉,甚至相國都會在外全力配合,從精神上支援你!”

邢華承認自己是第一時間知曉敵方動態的人,但更清楚自己不是巧舌如黃的說客,以及料事在先的策士,還是覺得腦子嗡嗡的:“校尉……”

“不必多言,相國說了,猶豫就會敗北。”不等他開口,王越便打斷道,“此番你放心飛,傷痛相國去背。”

“可我壓根兒不知道,該怎麼起飛……”

“有條件就去飛,沒條件創造條件飛。相國說了,此番你正站在風口上,就算是頭……呃,總之相國相信你,一定會行的!”

“校尉……”

“不必多言,此番若是成功,千兩的黃金、教坊司裡最美的花魁、繡衣使裡更高的權勢……皆任爾索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什麼叫狼性文化?

就是邢華只要幹成這一單,上面的那些獎勵統統不吝嗇。

而不是老董指著金錢和美女,道:“道榮啊,你一定要努力啊……只要你努力,明年老夫就能有更多的錢,再納上幾房侍妾了。”

想到這裡,邢華眼珠子不由通紅,道:“相國康慨大氣,對某恩重如山,這票某無論如何也……幹了!”

親自護送著王越出城後,回來時他又一臉愁苦。

雖然心裡已決定要接下這一大單,做一名不站在光裡的大英雄。但堅定的信心卻改變不了客觀條件,更不會突然提升人的智商。

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卻始終沒個頭緒。

就在此時,他感覺肩膀一沉,緊接著便聽到熟悉的聲調:“道榮一向爽朗豁達,怎麼此時看起來也愁眉不展?”

是徐晃。

邢華眼神突然一亮,當即激動地拉起對方的手:“公明,我是不是你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徐晃沒料到上來會被問這話,但還是想也未想答道:“道榮這是說的什麼話?……昨日胡才一刀斬來,道榮當即替某擋下!”

他也是血性漢子,自從昨日過後,便認定邢華這人能處,有事兒是真上。

“你我雖未義結金蘭,但經過這些時日交往,也看出道榮傾心相交,某又豈能辜負這一段義氣?”

“好!……”邢華明顯更激動了,拉著徐晃往自己屋子裡鑽,還特意看了下四周無人後,‘砰’的一聲關緊房門。

徐晃突然有些慌。

不是害怕,就是慌。

畢竟一個滿臉胡茬的大男人,忽然如此神神秘秘的,尤其一雙眼睛還放出異樣興奮的光彩,難免會讓人多想。

“道榮……”徐晃摸了摸腰,手碰到短斧時才略微心安。

“公明啊……”邢華卻搓了搓手,一副滿肚子有好多話,但又不知從哪兒訴說的模樣。

最終捋了捋,才開口道,“我適才愁眉不展,是突然想起大渠帥的話,感覺……這當賊寇的日子,確實很讓人迷茫吶。”

“你看韓暹、胡才那兩部,說好聽點是來幫咱抵禦董賊,但說實在的話,不就是圖咱這點糧食麼?”

“問題是,這年頭咱也不富裕啊。”

說到這裡,他一下有了思路,侃侃而談道:“雖然我之前勸說大渠帥不可濫殺無辜,楊縣也交由你來打理。”

“可這連年戰亂的,咱縣裡哪兒還有安心耕種的百姓?”

“沒百姓沒田地,很快就會沒糧食,尤其又來了胡才和韓暹那兩群要飯的,再加上董賊大軍壓境,咱無論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