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男人不在乎所有人的生死,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不在乎他個人的生死,論危險程度,還是那個男人更大。

魏陽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事情的,他知道,那個男人有能力讓躲在天涯海角的背叛者橫死當場,不管他被保護得有多好。

“你不要再說了,讓我安靜的想一想。”

口中雖然說著同樣的話語,但是第五正卻從魏陽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某種異樣堅定的神色。

沒想到,在這種極端危機的時刻,魏陽竟然還打算耍心機!

想想也是,如今的局勢,是第五正帶著九名警察在對抗犯罪集團,池英雖然被第五正所掌控,但是依舊安全的停留於地下室之中。

只要魏陽能夠為犯罪集團的成員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那麼外面哪些悍不畏死的犯罪集團成員便有一定的機率優先衝進來將他魏陽給殺死。

一旦他魏陽身死,那麼第五正便會瞬間失去他可以切實威脅和利用的物件,池英也會在這一瞬間失去她所有的利用價值。

第五正此時的舉止確實很出格,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在危機關頭不得已的一種表現,以第五正強大的詭辯能力,他也確實可以將當前的具體狀況向這個輿論方向去引導。

可是一旦失去了他魏陽這個重要的利用物件,若是第五正敢於繼續利用池英去做一些有損原則的事情,那麼就算第五正再怎麼巧舌如簧,也很難自圓其說。

警察在危急關頭確實能夠悍不畏死,也能為這種悍不畏死的舉動賦予一種瘋狂的屬性,但警察畢竟是有底線的,特別是在有其他警察在場的情況更是如此。

魏陽這也是在賭,不管第五正有沒有一同死去,身為警察的基本職責,也絕對不可能在計謀失敗之後,拿一名普通人去洩憤。

非常好的一種只自毀計策,可謂是在當前這種極限狀態下,能夠瞬間思慮出來的最好應對辦法。

對於魏陽的這種小心思,第五正只是略顯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便拿起對講機輕飄飄的吩咐了一句:“把池英從地下室裡面放出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稀稀疏疏的十幾個字,瞬間便讓魏陽在硬板床上瘋狂的扭曲起來,那種幾欲擇人而噬的目光,彷彿是一隻犯了失心瘋的惡犬一般。

“別這樣看著我,你心中的那點微末想法,我還不知道嗎?

你想要用自己的死去換取池英倖存的可能性,這聽著似乎挺感天動地的。

可是,至於這座小院之中的其他人,你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我是不是也會死,也根本就不在你的認知範圍之內,只要你被殺了,那麼一切都是木已成舟,是沒有辦法被改變的絕對事實。

可事情真有如此的簡單嗎?

如今池英已經和我們身處於同一危險境地之中,很可能也和我們一樣,被外面的流彈給打死。

現在,再讓你回答一個問題,你覺得,是裝有防彈鋼板的這間臥室安全,還是沒有裝防彈鋼板的其他臥室更為安全?”

彷彿是催命符一般,第五正再次將魏陽給架在了火上,只是這次天平的兩端,不再是第五正和魏陽,而是第五正和池英。

可以說,在這種瘋狂加碼的情況下,魏陽想不屈服都難。

從魏陽此時眼角被逼出的淚水來看,他已經陷入到一種半瘋癲狀態之中,若是池英真的受到了什麼傷害,那麼他就算是化作惡鬼也不會放過第五正。

“還不說嗎?留給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偌,你看,窗外似乎隱隱約約的燃起了些許火光,看來你的那些同伴不僅想要用槍打死你,還想要把你給活活燒死。

不過,你大可以放心,也就是一些爆燃炸彈而已,你所在這處房間的安全等級是最高的,足足有九名英勇的警察願意用他們的生命去幫助你撲滅這場烈焰。

當然了,一如你所知道的那樣,他們所接受到的命令,也僅僅只侷限於這一處房間。”

像是一種無情的嘲諷一般,第五正直接踢開身下的板凳,開始蹲在魏陽的床邊,對他宣誓了場中最為絕對的權利,能夠任意改變所有人倖存機率的權利。

論到躲避流彈的能力,躺在地上才是最為保險的,你覺得,一個心理素質過硬且躺在地上的男人,和一個六神無主蹲在地上的女人,誰的中彈機率會更高一些?

那就更別說這間房子裡面有防彈板,另外一間房子沒有了。

眼看著默默蹲下來的第五正,已經近乎於絕往的魏陽眼神中充滿著哀求的神色,這是一個絕望男人的最後哀求,似乎是想要透過這種卑微的哀求來祈求第五正,不要再用這種方式去折磨他了。

可是,魏陽的這種哀求沒有任何的用處,心硬如鐵的第五正,繼續執行著他的逃避計劃,直接在一個魏陽能夠斜視到的角度仰躺了下來。

這一刻,在床上躺著的人和在地上躺著的人,除了能夠用目光進行交流以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言語。

房間之中依舊流彈橫飛,窗戶上面掛載的窗簾也已經千瘡百孔,頭頂的吊頂隔層似乎也快要被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