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艱難的抉擇狀態,黃俠本能性的覺得若是第五正身死當場,那麼這將是他們警方最大的損失。

出於一種大局觀的抉擇,以及自己性情方面的抉擇,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黃俠毅然決然的選擇將自己的防彈衣和頭盔讓給第五正。

“不用了。這間房間裡的人,不需要這種脆弱的保護。

黃組,堅決執行命令,外面的第二道防線還需要你。”

可是令黃俠感到震驚的是,第五正竟然像是失了智一般的拒絕了這樣的好意,繼續頭也不回的盯著嫌疑人魏陽,就好像在他的身上有什麼比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一樣。

看著這種瘋子一般的舉動,黃俠也立馬領悟到了一種可能性。

第五正這是在用賭命的方式,逼迫面前的魏陽就範!

德能服人,威能壓人,比惡人更惡,才能讓如此兇殘的犯罪集團成員就範,乖乖的服從第五正的命令。

心中震驚不已的黃俠,最終也只能選擇離開,圍繞這間房間一共設定有兩道防線,與其將自己的防具讓給第五正,還不如在悍匪衝進來的時刻,利用它更好的與之進行戰鬥。

黃俠聽令離開了,房間之中的氛圍再次變得壓抑起來,先前子彈所激起的粉塵已經漸漸散去,落得人滿身滿臉都是。

“魏陽,我知道你不怕死,對於其他人的生命更是沒有任何的同感,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不怕死的人,可遠不止你一個。

死亡,永遠不是贖罪和解脫的途徑,只有在活著的時候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贖罪,這樣你的死亡才會變得有意義和價值。

一如你所說,你的那幫同伴確實挺兇猛的,手中的武器似乎也很厲害,我在附近埋伏的支援部隊趕到這裡需要十五分鐘,可如今看來,似乎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樣,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你猜,外邊的那群悍匪,是先將我們警察給全部擊斃,還是優先將你給擊斃?”

盯著依舊躺在硬板床上閉目緊咬牙關的魏陽,第五正語帶嘲諷的詢問了一句,這種輕飄飄的對話,完全不像出自於一處激烈的戰場之上。

此時此刻的第五正,要麼是謀略過人,依舊隱藏有什麼後手,要麼就是一個真瘋子,正在拿自己的性命去豪賭出一個既定的結果。

已經上過第五正一次當的魏陽,此時內心雖然掙扎無比,但他也知道,若是被第五正的攻心手段給擊敗了,那麼在背叛組織之後,進不會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既然如此,那麼外面的同伴就算真的將他給殺了,那也是神諭預判正確,大家都在按照既定的劇本在實踐命運罷了。

只有與命運抗爭到底,堅持將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讓警察和組織都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破綻,這樣才能為後面的一切可能性創造條件。

閉目不言的魏陽,繼續用這種方式去抗衡第五正,似乎生怕自己與第五正的任何交流被外面的同伴給聽去了,讓其誤以為自己已經在關鍵時刻選擇了背叛。

面對魏陽這種意料之中的負隅頑抗,聽著室外的槍聲似乎越來越暴躁,第五正也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然不會太多。

“魏陽,你猜一猜,在這座小小的獨棟民居之中,除了我和你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第五正此言一出,立馬讓魏陽雙眼怒睜,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充滿著無盡刻骨的仇恨。

面對魏陽的這種本能反應,第五正也感到有些微微的心累,好好說話就是不聽,一提池英馬上就範。

要不是為了給魏陽下暗示,他是真的不想這麼心累。

“你敢!”

盯著第五正臉上那似有似無的笑容,怒從心頭起的魏陽爆喝一聲,似乎激盪得剛剛才落安穩的灰塵全都漂浮了起來。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能不能的問題。

現如今,你魏陽是嫌疑犯,池英是嫌疑犯要保護的物件,這兩者都是警方要保護的對物件,且防備的目標都是同一撥人,將兩人同時放在一座房子裡面,這有什麼任何制度性的問題嗎?

另外,警方除了對家暴受害者具有保護義務以外,對於其他性質不明、侵害者更不明的危害事件,只有在不法侵害正在發生時才具有保護義務。

如今我們警方為了你魏陽,調集全城的警力為你服務,已經算是破壞我們警方的基本原則了。

如此給你大開方便之門,竟然還被你威脅一聲“你敢”,你知道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如今要殺你的人已經打上門來,我和我的其他九名同事眼看著就要慘死於他們的槍口之下,如此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竟然還要遭受你的仇視,你說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哦。對了。你之前殺人放火的事情好像也沒少幹,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好像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