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宗重……”

後面一個字已經破碎,但司業也能猜到後面那個字是什麼了。

司業,女,但自問自己不比男人差,幼年拜在一個老道姑門下,練了好武藝,而後從老道姑處瞭解到, 她們皓月觀曾也是修行界中人,只是門派遭了點厄難,丟失重要典籍,無有修煉根本之法,只得祭煉法術與法器,至此墮入旁門之列。

老道姑傳了她三門法術, 一門點光術,一門知心法,一門子某落錢術。

這三門法術乃皓月觀的前輩多年修習參悟所得的最佳鑄就道基之法,若煉成道基,雖不是上佳道基,但卻也可再有添置法術道術,然後使道基再上一層樓。

許多熔鍊道基之法興許都沒有這麼完備。

但是,司業日以繼夜的修習,卻怎麼也練不成道基,她原以為自己是特殊的那個,卻沒想到步入了皓月觀前輩的後路,無法煉就道基。

當然,這並不足以讓她放棄,因此她翻遍觀裡典籍,竟然在一本祖師手札中看見了仙之一字,而後為了將這本手札讀懂,她又自學了祖師那年的文字, 最後才讀通了這份手札。

手札說的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件祖師逸事,有關於一家仙宗的真仙長老,以及一場關於真仙鬥法的大事件。

祖師將那場大事件說得天花亂墜, 好似真仙們鬥起法來天地都要崩塌一般。

因為這份手札, 司業開始好奇這位開派祖師的故事,於是開始蒐集祖師的種種事蹟,最後她居然還真找到了大有用處的東西。

祖師因與斜月仙宗的一位弟子有交情,後來得那位弟子之請,去往斜月仙宗山門所在,見著了仙宗妙境,就在一本遊記中好生“吹噓”。

司業也是因此知曉了這斜月仙宗的山門便在這雁蕩群山間,就在那北雁蕩山的靈峰上。

後來司業在幾番修行都未能煉就道基,就想起了這斜月仙宗的山門所在。

畢竟她幾經打探,斜月仙宗竟然在早年遭了場厄難,闔宗被滅,甚是悽慘。

於是她就打起了這斜月仙宗的主意,畢竟爛船也有三千釘,斜月仙宗曾也位列於神洲七大宗,想必財寶定然不少,說不定就一塊殘缺的石磚都能是件好寶貝。

可惜,現實總比想象現實……

司業面前這塊字跡都有些模糊的殘碑連一點術法錘鍊過的痕跡都沒有。

仙宗也不是大戶, 大戶家的磚頭和貧民搭牆的磚頭也沒甚兩樣。

甚至司業覺得寒磣好多。

隨她來的三個同伴看著面前的這片殘垣斷壁, 雜草叢生也是面面相覷。

“師姐, 這兒就是仙宗山門嗎?”司禮, 皓月觀同門,也是一個道姑。

司業並未氣餒,而是決定往裡頭走去。

斜月仙宗的破敗也沒有多少年,至多三百年,又不是幾千年,再說,連三千多年前開派祖師的手札都還能留存著,斜月仙宗這等大宗怎麼也該留有幾個密室,好讓道統不絕吧。

司業如此想著,也是要如此去找密室。

但就在她要行動時,一團雲霧陡然從腳下冒湧而起,都不待他們五人反應,就將他們全數吞入,然後天旋地轉一番,直接害得他們連法術都使不得,只能任其擺佈,被其遷往他處。

只三個呼吸,他們就被雲霧吐了出去,然後便現身在一片浩大廣場上。

廣場頗大,足足有千尺遼闊,站千百人操練都不覺得擁擠。

而此刻此地卻只站了四十八人,以及一頭數十丈的披甲巨獸。

那巨獸司業先前就瞧到了,為了這巨獸,她還將那隻三萬人的兵馬給引了過去,促成了那場撼天動地的大戰。

只是,此時這頭巨獸卻乖順無比,靜靜站在廣場上,兩隻斗大的眼珠子正緊緊盯著不遠處。

咕嚕。

司業甚至還清楚聽到巨獸咽口水的聲音,似乎在等待什麼美食一般。

這巨獸有人豢養。司業立馬就得出這個結論。

只是相比於巨獸的吸引眼球,司業卻更加關注除他們之外的四十三人。

有四個是那鹿王軍的“軍師”,餘下三十九人便不大識得,但想來應該是藏在這雁蕩山中的那夥反抗鹿王的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