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楊晨找來了向東,讓他陪著自己又檢查了球場維保車間、球場備草區、大峽谷景區的棧道、配電房的執行狀況。

午後,陸續一些遊客進到了會所,有的訂餐、有的打球,有的辦理在會所的入住,現場基本恢復了平靜。

他不無嚴厲地批評了向東現場管理存在的問題,叫他馬上組織補救和整改,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沒有提及。

他不想簡單地追究和懲罰,裡面很多複雜的原因還有待於他一一發現,層層剝開。

因為壩上每年有四五個月的雪期,按照慣例,所有的單位都會撤回圍場縣,等來年春天再上壩開工。所以,公司在圍場也設定了辦公室和一部分員工的下壩工作、生活設施。各企業往往只留很少的人在壩上現場值守冬季,以保證最基本的安保、財產安全。

楊晨沒有找回林妍二人,讓他們先去圍場等候,他搭著向東自己的私家車一起往圍場而來。

奇怪的是,在車裡交談中,楊晨知道了向東竟然和自己是老鄉,千里迢迢到河北壩上工作。

追問下,向東才極不情願地告訴了他,自己是跟著前一個老闆邊疆上壩的。

邊疆是北京高幹知青,他們的家鄉組起了一夥兄弟,在家族關係的張羅下拿到了壩上這個專案。6年前帶著這幫兄弟就上了壩,兩年後就彈盡糧絕了,無奈把專案轉給了高宙,自己另謀發展去了。

向東、胖女人等8個人就留下來在新公司了。至於其他的,他都含糊地繞開了楊晨的詢問,一路上兩個人在向東打岔中僅聊了些家鄉的風物就到了圍場。

到了圍場縣城,楊晨到辦公室和員工宿舍視察後體貼的把留守圍場辦公地的兩位員工一起喊來吃飯,他們平時都不在公司,僅是在撤場後才於10月份至來年3月份這六月裡來給在圍場辦公的員工們做飯,其他時間他們都在家裡忙活自個家的事情。

吃了飯後,楊晨吩咐向東明天跟自己去承德分公司說有事安排。雖然他再三推脫,他卻沒有允許。

忙完了一天,小蘇把他們帶到了圍場的一個簡陋的賓館辦理入住手續。

進了賓館,楊晨對林妍說:“林助理呀,讓你跟我大老爺們兒住路邊的賓館,對不住呀。你也知道,圍場縣城就這條件,對付對付吧?”

“您是在編排我呢吧?您的兵哪會給你跌份呀,別小看人。”

“我說林姐姐,你跟著老闆多好,來到我們部門,真是屈尊了。”小蘇也沒忘了揶揄。

“放心,總裁。我沒那麼嬌氣。安全、乾淨就行。我不挑地兒。”

“你還真不嬌氣,白天摔的那一跤,現在還好吧?”

林妍趕緊用肩悄悄碰了他一下,請他不要再提摔跤的事情,她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狼狽。

一天的勞累、出乎意料的經歷、趕路……,大家都不輕鬆,就是鐵打的楊晨也有些吃不消了,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可是身上的疲憊卻不能把他帶進夢鄉,躺在賓館的床上,看著房子的天花板,細細地覆盤這白天的一幕幕。

嘟嘟……,他電話響了,是林妍的來電。

“總裁,您休息了嗎?”

“沒呢。”

“現在還早,我們一起復盤白天的事情……?”

“好吧,你在下面大堂等我,我就下去。”

下樓來林妍已經在那等著了,她換了一身牛仔,上面是夾克外套,下面的褲子換了一條新的,腳下是一雙白色的球鞋。扎著大馬尾辮,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楊晨。

“什麼眼神?不認識?”

“沒有了,我是吃驚您今天的魄力,那場面說實話我從沒遇到過,挺嚇人的。”

“您的外套,幫了很大忙,還給你,謝謝!”

林妍遞上了他的外套,用一個手提袋裝著,摺疊得整整齊齊。

接在手中,沒說什麼,他們肩並肩走出了賓館。

一路走著,沒有目標和止境,只是在認真地分析事情發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