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和狐氏只是想來打下手,幫幫忙的同時能喝點湯就行,遭到拒絕很麻利地溜了。

魏氏和韓氏有沒有什麼特殊想法不重要,智瑤拒絕得那麼明確,他們壓根就沒有玩語言藝術的機會。

有那麼一件事情,魏駒從頭到沒有沒有找智瑤提過坊間有魏氏參與刺殺智氏父子的事情,不知道是認定智氏不會相信,還是立身持正,反正就是一次都沒有提起過。

魏駒這麼選擇是對的。他找到智瑤提起那件事情,不是他們做的,光用語言根本解釋不清楚;一旦是他們做的,說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其實,魏氏有沒有參與根本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經發生,隨時能被智氏利用起來發難。魏氏一天比智氏弱小,智氏想對魏氏做點什麼,魏氏只能被動承受。

目前魏氏已經抓住了密匙,不管是再怎麼紛紛擾擾,總之就是抓緊時間奮發圖強,只要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面對任何的威脅都能更有底氣。

這一點還是魏氏跟智氏學的,不管內部再怎麼混亂,拿出合適力量對外進行開拓,尋找收益也是增強底蘊。

列國使節得知魏駒、韓庚、鍾全和狐解離開“譚”地,大多數人一時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齊君壬梓宮還在“譚”地,什麼時候能夠運回“臨淄”再舉行葬禮,誰都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

屍體擺放了那麼久,被冰塊長久凍著,無疑是變成了一塊凍肉。由於是冰凍又解凍的一個過程,屍體會用更快的速度腐爛掉。

最近闞止很忙,像是一隻蝴蝶那般穿梭在列國使節之中,今天找楚國使節子期,明天找吳國使節伯噽,後天找魯國使節季孫肥,反正就是一副忙得腳不著地的模樣。

一些有名頭的齊國公族也沒有閒著,不管有用沒用就是一頓瞎忙。

在那種氛圍之下,一個叫公孫青的齊國公族顯得有些特殊。

他整天喝得醉醺醺,再作歌高唱,唱得還是一些在《詩經》上面寓意不祥的詩篇,唱完大聲嘶吼齊國就要滅國,不是滅在田氏手中,便是如同衛國那般被智氏消滅。

智氏沒有把公孫青怎麼樣的想法,相反派出人手保護變得瘋瘋癲癲的公孫青,免得公孫青意外死亡,有人抓住這件事情在這當口給智氏難堪。

今天,公孫青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甚至還玩起了裸著奔。

說是裸著奔,其實並不需要打馬賽克,重要部位有一條布環著包起來。概因布尾沒有繫住的關係,跑起來身後像是帶著一條尾巴。(參考腳盆雞相撲選手的款式)

“齊國亡矣,亡矣!”

“亡於君臣昏聵,亡在自取滅亡!”

“蒼兕蒼兕,今日覆在;闢草萊而居焉,負海潟鹵?”

“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

“亡矣,今日亡矣!”

因為“譚”地目前的特殊性,城池內並沒有什麼閒雜人等,往來不是智氏的兵士,便是隨同列國使節前來的隨從或武士,自然還有列國使者本人。

季孫肥看著公孫青瘋瘋癲癲地跑過去,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心有慼慼焉,低嘆一聲說道:“縱使齊國仍存,大國不復也。”

晉國的智氏擺明了就是不會歸還“譚”地,從戰略角度來看就是一把插向“臨淄”的利刃,會讓齊國君臣時時刻刻活在恐懼之中。

更別提齊國的膏肓之地因為“譚”地被侵佔,隨時都有失去的可能性了。

齊國一旦再丟失濟水上游,不止是丟掉了紡織集中地帶來的經濟損失,其實也代表著齊國會失去一大批中堅力量。

伯噽一點不客氣地說道:“魯國何時出兵巫山?”

季孫肥立刻尷尬了。

前一秒還作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在痛惜一個強國即將滅亡或是衰弱,下一秒提到了什麼時候撲上去搶食,要點臉的人都會感到尷尬。

現在魯國是吳國的盟友,要不是因為這一點的話,季孫肥真不愛搭理伯噽這個傢伙。

怎麼說呢?伯噽其實不那麼令人討厭,相反只要給得足夠多,拜託做點什麼事情,很是講究信譽。

問題在於伯噽太容易飄忽忽,總是喜歡揭露一些人心裡的陰暗面,會搞得別人滿臉尷尬,心裡也是極度無語。

不過,季孫肥哪怕是魯國的執政,依舊不敢甩伯噽臉色。

“只待吳軍北上,我即刻便可發兵。”季孫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