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晉國的秩序是真的崩壞了。

定義為智氏吞併衛國帶來的效應,不是說不可以,但鍋絕對不能全由智氏來背,始作俑者應該是一舉讓範氏和中行氏變成叛逆的趙鞅。

並不是什麼推卸責任,原因就是那麼個原因,以後誰看晉國的歷史,一定會是那種看法。

爆發內戰已經成為定局,智瑤做完了國內應該做的事情,目光轉到了國外。

最需要關注的國家自然是吳國,一旦吳國有所動作,帶動的影響將會最大。

說白了就是吳國肯牽頭並出最大的力氣,宋國和魯國將會再次改主意,齊國和鄭國則是巴不得加入到聯軍之中,一下子就能讓反晉聯盟再次成立了。

智氏攻打“晉陽”的兩個軍團,從“鮮虞”出發的軍團需要耗費將近一個半月,從“邯鄲”出發又繞路的這一個軍團大概需要耗費兩個月。

所以,哪怕是用最快的速度,智氏攻打“晉陽”也會是一個半月之後了。

在這期間,智瑤還能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局面,一旦正式展開對“晉陽”的攻打,任何的變動都將要承相應的後果。

不過,魏氏、狐氏和鍾氏已經先行展開軍事行動,某種程度上是他們開啟的內戰,並且也用實際行動來展現出自己的態度。

儘管智瑤還是有點疑神疑鬼,一些事情則是不能做得太過明顯了。

“第二個五年計劃明顯是要推遲了。暫時說不上臨時的變局是好是壞……”智瑤對魏氏的這手陽謀不接也得接,必須承認自己有點小瞧魏駒了。

平時不咋吭聲的人,看上去人畜無害,一下子搞了這麼一手,誰還敢說魏駒無法挑起魏氏的大梁呢?

某種程度上,智瑤覺得魏駒暴露得比較及時,乃是一件好事,避免了輕視之下猛然間被來一下大。

有一天,博覽道急匆匆來彙報,說道:“魏氏之主正往‘邯鄲’途中,再有六日便可抵達。”

老實說,智瑤有點疑惑魏駒現在來“邯鄲”是什麼意思。

魏氏不止在攻打“採桑”這個地方,他們也同時在對鄭國用兵。

應該是軍事進展相當不錯,才會讓魏駒有閒心到處跑?

以魏氏實力,打一個趙氏主動放棄“採桑”肯定沒有難度,來“邯鄲”找智瑤做什麼,稍微一想也就呼之欲出了。

六天之後。

魏駒來到“邯鄲”郊外,看隨行兵馬約是三個“旅”左右。

智瑤來到城門處進行迎接。

兩人有說有笑進城,魏氏這邊除了幾十名護衛之外,其餘部隊肯定是駐紮在了城外。

從魏駒的一些話中,表明魏氏對“採桑”的攻打非常順利,不出意外兩個月內就能將軍事行動大體完成。

他們來到大廳分別入坐。

魏駒覺得自己已經將來意說得比較清楚,還是問道:“我可出兵‘趙’地?”

所以,魏氏覺得光拿下“採桑”、“屈”和“鄂”無法滿足胃口,將目光盯上了趙氏的祖地“趙”了?

現在的智瑤不怕魏氏胃口太大,怕的是魏氏引而不發,卻是做出了為難的表情,說道:“‘趙’在都城之旁。”

講道理,誰控制了“趙”幾乎也就把守了“新田”對東北方向的通道,更別提“昆都”那邊有一座戰略價值非常高的橋樑。

那一座橋樑直通汾水兩岸,誰把控住橋樑,基本上也就等於是掌控住了這個戰略要道。

在之前的商議中,趙氏的“趙”地應該由智氏、魏氏、狐氏和鍾氏聯合發兵去打,攻打下來之後再將那邊的城邑進行瓜分,有戰略價值的那一座橋樑則是由多個家族共管。

現在,魏氏要獨力發兵去攻打,是不是能夠理解為他們要吃獨食,再將“昆都”那邊的橋樑控制起來?

魏駒說道:“‘昆都’可由我家、智氏共管。”

那麼就是將狐氏和鍾氏撇到一邊,智氏也不用出兵參與對“趙”地的攻擊,還能分得“昆都”的管控權?

智瑤多看了魏駒一眼,想了想說道:“如狐氏、鍾氏一月之期不可攻下‘臺谷’,便如駒所言罷。”

趙氏對“臺谷”那邊一樣是採取了放棄的姿態,狐氏和鍾氏的軍事進展速度卻是有點慢了。

當然,說是趙氏放棄,其實還是會有人進行抵抗,帶頭抵抗的就是趙氏在當地的族人或附庸,能有多麼難打不取決於趙氏的支援力度有多大,看的是當地趙人的抵抗決心以及戰鬥力強弱。

魏氏能夠那麼快解決“採桑”、“屈”和“鄂”,純粹是魏氏的戰鬥力很強。

狐氏和鍾氏軍事進展緩慢,只能說他們兩家的戰鬥力有點弱了。

“韓氏集結三‘師’於‘韓’地,‘虞’、‘樊’各有一‘師’之兵,‘葵’屯駐二‘師’。”魏駒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比較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