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點不對勁啊?”智瑤心想。

倒不是為尊者諱那一套,再則魏駒也是晉國的“卿”,地位上某種程度跟趙鞅平級。

魏駒突然講這些話,像是在支援智氏打壓趙氏。

問題是什麼呢?智瑤覺得目前其餘家族哪怕不聯合起來壓制智氏,魏氏之主魏駒也不該對趙氏有這樣的態度。

魏駒接下來開始改變話題,更是讓智瑤覺得裡面有貓膩。

這麼判斷的話,剛才魏駒說趙鞅的不是,要麼是一種內心真實想法的抒發,不然就是一種失言,也可能是在暗示什麼。

智瑤在想的是:“加塞禮器明顯是一個家族幹。以種種跡象來看,刺殺則是好幾個家族參與,或是他們碰巧遇到了一塊。”

智氏父子死了的話,得到好處的是誰呢?總得來說,對其餘卿位家族都有好處,好處最大的卻會是魏氏。

畢竟,晉國除了智氏之外,當屬魏氏最強大,智氏倒下肯定是魏氏佔更多的便宜。

之前,智瑤想的是亂起來對趙氏有好處,認為魏氏很清楚自家的懸疑會是最大,導致魏氏哪怕想做也不會實施行動。

現在,智瑤覺得自己好像是走入一個誤區,也就是那一套最有可能相反沒有可能的誤判。

智瑤忍得比較辛苦才沒有用狐疑的眼神打量魏駒,看似認真在聽魏駒說話,心裡則是在想道:“哪怕魏駒之前心思比較簡單,成為魏氏之主增加了責任感,思維肯定是會起到變化的。”

這種事情光是懷疑沒有什麼用處。

甚至可以說,哪怕是智氏掌握了刺殺是魏氏乾的,或是魏氏碰巧參與,掌握了實質的證據也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像他們這種體量這麼大的家族,幹什麼事情都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幹,該做的事情先部署好一切再發作。

“我本以為趙毋恤和國君合作最有可能,也只有趙氏和公族合作才能拉出那麼多死士。魏氏和其餘家族也有嫌疑,看來懷疑每一個人是對的。”智瑤覺得這麼世界真實險惡。

這事智瑤也就重新捋一捋,反正當下即便是找到主謀或參與者,發作是不可能發作的。

應對來自外部的威脅才是首要之急,內部保持應有的警惕,時機合適再算賬才是明智之舉。

所以了,上位者碰到了事要想的事情著實太多,真的無法隨心所欲。

智瑤以一句“諸侯會盟非一朝一夕,我之邦交亦不可絕。”來作為這一次會面的結語。

從頭到尾極少說話的智申進行了背書。

魏駒卻是一點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轉而說道:“我聞趙氏出一‘師’北上,復邀代君往‘晉陽’作客。”

趙氏那一個“師”早應該進入代國的地界,幹了什麼有心留意,不難去窺知。

這件事情智氏這邊已經知道。

智瑤更加清楚魏駒為什麼會說出來。

果然,只聽魏駒接著往下說道:“趙氏一‘師’並無迴轉,仍舊在代。代君往‘晉陽’一行,得返否?”

智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想的是:“代國不是對趙氏悔婚了嗎?怎麼還會受邀前往‘晉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