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趙鞅折在中山國一役,卿位的歸屬則是完全繞開了晉君午,各“卿”權柄確認下來才找晉君午進行最終確認,哪怕晉君午不樂意也是木已成舟的局面,尚有理智的晉君午捏著鼻子給認了。

這是怎麼回事?說白了就是晉國再一次進入“共和制”,走上了周公旦時期的老路子,一國之君好好當招牌,怎麼分配權柄,包括想要怎麼治國,大臣們自己說了算。

剛回到“新田”不足三天的智瑤遇上了大事。

別誤會,不是誰又怎麼了。

智申早有召喚各個在“新田”的“卿”聚會的計劃,恰好智瑤在這期間回來了而已。

因為各官職沒有公衙的關係,其實他們的家就是辦公地點,哪怕有時候需要前往宮城商議大事,其實也是到國君的家裡。

智申是“元戎”對吧?好些屬於“元戎”的屬僚就是在智氏的府宅工作,開會什麼的也是召集各官僚來到這邊。

這一次智申施行“元戎”的權柄,一來是確認了秦國那邊有異動,再來就是吳國去年鬧出的動靜極大,並且相關渠道傳來吳國今年會繼續搞大動作的情報。

“吳君召魯、衛之君往‘橐皋’會盟;吳軍今歲復襲齊國,一軍陸路北上,一軍由海登襲。”智瑤在擔任秘書的工作,給與會者進行簡報。

對於吳國近幾年一再入侵齊國,智瑤有一種一再被搶食的憤慨。

齊國連續幾次擺在吳軍手裡,搞到連魯國都打不過,可見內亂對齊國的傷害有多大。

而好不容易更換了國君的齊國,他們在去年嘗試攻打魯國,沒有奪回“艾陵”也就算了,出征的兩萬餘人只逃回去了不足三千,大大漲了魯國的威風。

韓不信首先說道:“齊無有予我貢獻。”

早在晉國跟楚國爭霸階段,齊國和秦國專門負責給晉國搗亂,輪到晉國看似有點不行,齊國開始當起了山東小霸王。

所以,能夠想象晉人有多麼討厭齊國,看到齊國倒黴簡直是太高興了。

鍾全則是說道:“吳軍北上,我豈可坐視?”

其實,智申也是相同的意思。

晉國正在謀求恢復霸業,不可能讓魯國和衛國前去參與吳國主持的會盟活動。關於這一點智申已經派出使節團前往魯國和衛國,警告兩國不得答應夫差的會盟邀請。

韓不信看了幾眼鍾全,話倒是沒有說什麼。

曾經秦國是魏氏的麻煩,後面變成智氏和魏氏的麻煩,搞到現在成了韓氏和魏氏、狐氏的麻煩。

以山川地形而論,秦軍毛病了才翻山越嶺先去攻打魏氏的封地,要麼是借道白翟,可能會像以前那樣跟白翟結盟,要麼是繞路從西北方向侵襲晉國,不然就是直接攻打河西。

所以了,不光是韓不信對秦國的異動很在乎,其實狐解也不得不重視。

韓氏和狐氏已經派人前往秦國,一再傳回的訊息就是秦國正在準備東出,由不得他們警惕起來,並且希望晉國的注意力能轉向西部。

只是吧?晉國未必多麼看得起秦國,視為疥癬之疾而已,相當部分晉國貴族看到韓氏因為秦國的異動那麼緊張,暗地裡很是嘲笑了一番。

智瑤得到眼神示意,說道:“楚軍侵陳,吳軍伐楚,楚覆敗。”

那是去年的事情。

今年春季,楚國再一次出兵陳國,同時在攻打鄭國的白公勝也回師加入到陳國的入侵行動。

陳君越一直沒有在國內,得到夫差的召喚去了“吳”作客,人到了立刻遭到軟禁。

智瑤翻了翻紙頁,找到了需要通報的部分,說道:“今歲齊召十萬大軍往‘艾陵’,欲覆敗於魯軍之仇。”

聽者無不側目。

看來齊國的底子太足,歷經內亂,乃至於內亂還沒有結束,並且一再敗給吳國,甚至都敗給魯國,還能集結出十萬的大軍。

狐解可能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笑出聲,發現大家都看向自己,說道:“想來魯軍將棄城而逃?”

那可是十萬大軍。

現階段能集結出十萬大軍的國家才幾個?

魯國聽到齊國集結十萬大軍撲上來,害怕是挺正常的事情,棄城而逃沒什麼好嘲笑的。

智申皺眉,問道:“如若魯國懼怕十萬齊軍,往‘橐皋’會盟於吳。我當如何?”

其他“卿”可能還沒覺得有什麼,一點都不想在史書上留下罵名的智申,不可能對吳國北上視而不見,更不允許剛剛投靠晉國的魯國或衛國倒向吳國。

韓不信和狐解對視了一眼,互相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將商議好的決定講出來。

智瑤因為站立位置的關係,能夠看到韓不信和狐解頻繁用眼神互動,心想:“韓氏這是和狐氏湊成了西進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