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外加寒風刺骨,類似的天氣行走於野外壓根就是在受罪。

當然了,達官貴人能穿裘裝站在車架上,時不時還能喝上熱湯,冷反正不會太冷著他們。

真正受苦的是一種士兵和隨從,不止是自己雙腳要踩在反覆踐踏後變得泥濘的道路,還要忍受著一股股吹來的冷風。

“如吳軍北上, 奈何?”趙伯魯坐上卿位了,講得話也是越來越高階。

依舊是二代的智瑤在身份上跟趙伯魯有差距,兩人同車就不是那麼好說誰在給誰面子了。原因在於智氏當前十分強大,趙氏卻是衰弱了下去。

韓庚也在車上,說道:“如若來犯,當擊之!”

現在誰都知道吳國要挑戰晉國, 只是吳國搞的事情太多, 今年跟楚國打,明年入侵齊國、魯國、陳國,他們還在挖掘運河,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辦事方式搞得到現在還沒有正式挑釁到晉國。

智瑤說道:“邗溝未城,吳亦未築城,往後另有伯瀆河需以挖掘,時之遠也。”

講真話,夫差真的太頂了,為了能夠更方便地北上,要挖一條大約一百五十公里的運河。

那可是一百五十公里,還是在春秋時代進行挖掘,耗費的人力物力可以想象,並且沒有真正建成之前, 誰都無法保證會不會成功。

趙伯魯詫異道:“瑤知之甚詳?”

晉國跟吳國離得太遠, 正常速度下的訊息往來起碼兩個月, 快馬加鞭也不會少於半個月。

目前的人們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可是極少人才會刻意一再收集情報,很多訊息靠的就是各國商賈帶來的道聽途說。

智瑤面對趙伯魯的提問笑而不語。

晉國當前的“元戎”是智申,僅僅是這一點,能夠讓智瑤密切關注吳國的動向,別提現在的時間節點正式吳國各種牛逼的階段了。

老父親平庸又怎麼了?智瑤還是很願意出大力氣,比如讓晉國擊敗吳國,再恢復曾經的霸業,用以讓老父親在史書上留下美名的。

可以是父債子償,不能是兒子努力讓老爹坐享其成嗎?

智瑤真的很希望智申能夠有所事業,進而再美化一下智躒的身後名。

身份地位沒有高到一定程度,無法去理解為什麼要追求名聲,很多人其實就是什麼都不缺了,差的就是得到正面的歷史定位。

努力在向更遠大目標邁進的智瑤有把握成事,可能最低的成就也是成為一國之君,有那個能力讓祖父和父親成宗做祖,能夠在史書上有正面的名聲就更好了。

其實吧,作為晚輩,尤其是智瑤這種身份地位,顧忌的事項已經不是那麼多,能夠在史書上留下什麼名聲算是約束之一。

所以了,史官的存在有了自己的意義,他們在春秋時代能夠約束貴族與君主,好些君主以及貴族沒有這種約束的話,估計奮發圖強的心思會淡了很多。

他們抵達“魏”地,跟魏駒的見面僅僅是說上幾句話,沒有必要在這種時間和場合再去可以表現什麼親密。

魏駒現在很忙,來自國內的人需要招待,列國前來的人也不能冷落。

以現在的年代,好些人很難得才能見上一面,紅白事也就成了很重要的社交場合。

因此,不止是魏氏的人很忙,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也會抓住機會談各種事情。

“田氏何不亡也?”鮑牧問道。

智瑤對鮑牧自己湊上來沒有什麼特殊感官,聊了一會聽到那麼講就有點離奇了。

“乞乃齊相。”智瑤說道。

以前智氏可以對田氏喊打喊殺,等田乞成為齊國執政就不能了。

說到底,大家都要面子,一些源於身份變化帶來的改變也要尊重。

如果田乞只是齊國的一名封號大夫,列國的各種大夫多的是,晉國卿位家族智氏對某個大夫喊打喊殺,其實是在幫那個大夫出名來著。

這一次田乞在智氏的喊打喊殺之下沒死,原本在齊國未必多麼有名,變成名傳列國了。

另外一點,齊君陽生任命田乞為齊國的執政,某方面也是因為智氏沒有弄死田乞帶去的一種增益。

現實情況是什麼?智瑤一開始就對弄死田乞沒有太深的執念,純粹是田乞沒用死了也就死了,沒死就留下繼續攪動風雲好了。

從某些方面來講,智瑤很清楚活著的田乞比死了的田乞更加有用,哪怕是損害到智氏的名聲,並不建議幫田乞出一次名。

“國中紛爭,為何牽扯伯國卿族?”田常一臉的氣憤。

沒錯,田氏也有派人前來參加魏侈的葬禮,來的還是田乞的嫡長子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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