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臨近冬季時,遠在衛國境內的戰事出現了新的變化。

在原先,趙鞅統率的晉軍跟敵軍一直是在“濮陽”周邊交戰,後來晉軍可能是疲憊或兵力方面不足退卻向了曹國境內。

這個“濮陽”有另外一個稱呼叫“帝丘”,它是衛國的都城。

曹國原先是晉國最為忠實的小弟之一,可惜的是晉國沉迷內鬥沒有顧及盟友,導致晉國另一個忠實盟友小邾一度滅亡,傷了曹國的心之後,曹國不再忠實於履行盟友的義務。

這一次進軍退卻到曹國境內,曹國君臣採取了裝聾作啞的姿態,他們甚至遭到齊國、鄭國和宋國的共同警告,不允許販賣糧草給晉軍。

有鑑於晉國熱衷於內鬥,再加上趙鞅處在劣勢,曹國君臣不想惹麻煩上身遵從了齊國、鄭國和宋國的共同制約。

明明宋國之前在跟衛國交戰,沒有多久之後宋國又重新站在了反晉聯盟那一邊,給予世人的直觀印象就是覺得晉國真的不行了。

“中軍佐非退兵歸國,僅為駐曹國過冬,明歲便再圍‘帝丘’。”智躒對這一次入侵衛國不順利的感覺很複雜。

晉國現在是元戎主內,中軍佐主外。

一旦趙鞅對外每戰皆勝,威望方面肯定是要節節攀升。中軍佐的威望高了,元戎的威望肯定就降低,作為元戎的智躒權柄肯定是要遭到削弱的嘛。

智瑤說道:“中軍佐必是索求增兵?”

那是一定的事情。

趙鞅甚至不允許繳納完納賦額度計程車兵歸國,同時要求貴族從自己的封地調兵,並且暗示不用在乎兵源素質,訓練程度不夠的“羨”,乃至於奴隸也能作為納賦額度之列。

什麼意思呢?

晉國對於貴族帶兵納賦有很嚴格的要求,明確指出什麼樣的爵位必須帶去多少名“士”和“徒”,亦兵亦農的“羨”數量不能超過多少之類,甚至還會要求每一個家族部隊中的著甲率。正是因為這種嚴格的要求才保證了晉軍的戰鬥力。

事實也是那麼一回事,一支軍隊全是由職業軍人組成,戰鬥力肯定要高於烏合之眾湊起來的部隊。

這一次趙鞅放寬了各個家族納賦的兵源素質,可以預見的是晉軍的戰鬥力必定會出現下降,也就等於必須想其它的辦法來激勵參戰人員的作戰熱情。

智躒說道:“中軍佐欲行非常之事。”

想要打破陳規是吧?趙鞅很清楚兵源素質下降會很厲害,肯定要想法子了。

智瑤知道趙鞅想做什麼。

上一次智瑤統兵出戰就是想做趙鞅會做的事情,可惜的是沒有找到機會。

“趙氏異於他家,行非常事乃是慣例。”智瑤說道。

晉國新一輪的調兵已經開始在做。

新一年春暖花開季節到來之前,得到命令的各個家族需要先統計好出兵名單,好多家族對於前途未卜感到心慌,他們本來就不願意拿自家的“士”和“徒”再去填窟窿,有了趙鞅的允許就可以光明正大拿更多的“羨”或屬民、奴隸去服役了。

“明歲我家亦需增兵,瑤以為兵源當如何安排?”智躒問道。

本來智申就帶著三個“師”出征,他們在趙鞅的麾下聽命。

晉軍圍攻“濮陽”的時間長達半年,期間與各諸侯也在其它方向開戰,跟範氏、中行氏殘餘的交戰一樣沒停下。

三個智氏的“師”經過一再征戰之後,存留的兵力只剩下兩個“師”不到了。

其餘的家族更慘,趙氏又損失了兩個“師”,魏氏丟進去了三個“旅”,韓氏沒了一個“師”,其餘家族的損失也挺慘重。

他們折損掉大約四萬戰鬥力,取得的戰果是消滅大概七萬左右的敵軍。

注意一點,戰爭中的損失和消滅不一定是以殺死為目的,俘虜以及造成傷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