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漓殿下!”

禮部侍郎靳閒第一個站出來質問道:

“今天是您和範喻先生的良辰吉日,您應該請我等喝一杯喜酒,而不是挨一頓刀子!”

有人附和道:

“殿下,新婚之日不宜在外拋頭露面!”

“這裡的事也不是您該摻和的!微臣勸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完婚吧!等吾等忙完了,定會帶上重禮,去範喻先生府上討一杯喜酒吃!”

“殿下,傳聞中拒北王世子可是個色中餓鬼,在北境便常做出一些搶擄民女、金屋藏嬌的荒唐事,殿下生的這般國色天香,等會被那人瞧見,萬一對方心生歹意,那可就悔之晚矣啊!”

“是啊,殿下,趕緊離開吧!微臣昨日聽青江王提及,這位拒北王世子在入京途中便盯上了白鷺山莊的寡婦冷薇薇,還將其玩弄厭倦後,殺了拋屍青江,至今屍體都還沒被人撈出呢!”

……

景漓臉上一直掛著冷笑,聽著這群權貴說著一些半真半假的話,不為所動。

賜婚一事已經作罷,那個稷下學宮的範喻直到現在都沒來找自己,看樣子對這場婚事也是心有牴觸。

所以喜酒自然是喝不成了。

至於那群人對拒北王世子的汙衊……

作為一個和姜青玉在紫煙院相依為命十二年的大丫鬟,景漓對這位病公子再是瞭解不過。

以紫煙院的家底,養活公子、自己、小滿三人已是不甚寬綽,哪還有閒錢金屋藏嬌?再者說了,那位病公子若真是一個色中餓鬼,自己和小滿又豈會一直是完璧之身?

簡直荒唐!

不過,當最後一句話落下之時,她卻是生了興趣:

“等等!”

“你剛才說拒北王世子玩弄了白鷺山莊的寡婦冷薇薇,還將其殺害拋屍青江?”

一位官老爺點頭道:

“是啊!昨夜青江王在花月樓設宴,請了三十餘位文臣武將,酒後無意中說了這事,許多人都聽見了!”

“對了,微臣聽說青江王設宴本來是準備向薛防統領賠禮道歉的,但薛統領自稱公務繁忙,沒有去。”

“是麼?”

景漓不明其意:

“此事和薛統領有什麼關係?青江王為何要向他賠禮道歉?”

只聽那位官老爺解釋道:

“有關係!有大關係!”

“殿下只怕還不知道吧?那個白鷺山莊的寡婦冷薇薇,本是要入京嫁給薛統領做小妾的!二人已有婚約在身,準備不日便會完婚,卻不想出了這檔子事!”

“青州多匪患,冷薇薇和白鷺山莊的一行人搭上了幷州熊家的船隊,本以為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誰能料到在船上碰到了拒北王世子,不但失了身子,還丟了性命!”

“因為她被拋屍青江,所以青江王自認為他也有一定的過失,這才宴請薛統領,乞求原諒!”

聽到官老爺那麼一敘述,不但是其他權貴們,就連圍觀的許多百姓都感到一陣義憤填膺!

“真的假的?想不到拒北王世子是這樣的人!”

“這有什麼?京城哪個官老爺沒玩弄死過一兩個女人?別看拒北王世子年紀才不到二十,可論權勢,卻比這群官老爺們大多了!玩的花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還以為拒北王世子不是那樣的人呢!他的兄長,稷下學宮的姜青書先生待人和煦,守節有禮,平日裡甚至都不和女學子單獨在一間屋子裡論學,讓人直罵他是個書呆子,怎麼同父同母的另一個人,卻是個色中、色中……”

“唉,天底下能有幾個姜青書先生啊!有錢有勢的,能有幾個不玩女人的?”

“我還是不信!青江王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他自己在青州搶擄民女,府上塞滿了數百名千嬌百媚的女子,將整個青州當成了自己的獵豔場,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依我看,說不定是他把白鷺山莊的寡婦玩弄死了,然後栽贓到了拒北王世子的頭上!”

“你說的……對,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最尷尬的應該是薛統領吧?自己未過門的小妾被人玩弄死了,還拋屍青江,無論做這一切的是拒北王世子還是青江王,他都沒什麼希望復仇,只能硬生生忍下這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