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生日》(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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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日,不是週末也不是節假日,阿羞開學以來第一次請了假。
當她按照約定來到學校西門外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裡的那個熟悉身影。
方嚴戴著墨鏡,揮了揮手。
阿羞沒說什麼,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了後排。
雖然當初方嚴出現的很突兀,但幾個月下來,阿羞已經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
畢竟,方嚴每次都有拒絕不了的理由。
比如這次去申城的‘因公出差’。
但去申城以前,阿羞想先回馬蘭坡一趟。
前兩天,她心心念唸了很久的助學金終於下來了,有2000塊錢。
不過阿羞現在依靠稿費已經能夠養活自己了,所以她把這筆錢取了現金,準備送回家裡補貼家用。
一個多小時後,普拉多停在了阿羞家的院子前。
“你爸人呢?”
兩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發現米善學竟然沒在家。
清冷的空氣中,搖搖傳來時有時無的哀樂聲,阿羞皺眉想了一下道:“這個月他身體好了點,可能在家坐不住,去給人家當白事賬房了吧。”
米善學寫的一手好字,是馬蘭坡各家過紅白事時的御用筆手。
“我們過去找他?”方嚴道。
“你在家等一會吧。我自己去......”
若帶著方嚴一起過去,阿羞擔心風言風語,便想讓他留在家裡。
“院子裡冷,你去我屋裡待著呀。”
出門前,阿羞交待道。
在這個溼冷的季節裡,阿羞的臥室裡也沒比外邊暖和多少,僅是遮風而已。
方嚴在椅子上坐了會,凍得直跺腳。
這間臥室還是老樣子,除了舊書桌上碼的又高又整齊的書籍和作業本,乏善可陳。
方嚴隨手撿起一本作業本翻看起來。
“老宅朽破,去年晚秋時堂屋塌了半邊,大半年來一直無力修葺......
後院裡卻‘薺麥青青’,早已過膝。
高考臨行之際,瞥見轉角處一窩紅豔豔的芍藥迎風搖曳,已經有小臂粗細。不禁鼻頭一酸,忽然想起那首《揚州慢》:“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斗轉星移,逝者如斯,草木無情,不解凡憂,所謂念者,傷情人矣......”
不知是阿羞的隨筆還是日記,應該寫於高考前後。
方嚴能看出來,阿羞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對‘逝者’的思念。
她,當時大概是想媽媽了吧......
類似這樣的作業本還有幾十本,摞了厚厚一沓。
那些都是阿羞的童年、少年時代,是方嚴未曾來得及參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