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縣衙。

李率泰揮手讓探馬下去,益都的明軍出兵了,浩浩蕩蕩的出來了上萬人,這並不出乎他預料。

趕上眼下這時候,清軍主力已經撤退,只有他部兩千人在臨淄,益都城內的明軍要是還按兵不動,那才稀奇呢。

不過兩萬多人馬只出來了上萬人,朱由棷倒還挺謹慎的。

當然,這中間肯定也有瞧不上他這兩千人的因由在。

畢竟他這兩千人說來多是朱明降兵。

李率泰一直沒有做任何遮掩,那不是在引誘青州明軍來攻。

“走——”

狼狽不堪的走!

驚慌失措的走!

丟盔棄甲的走!

兩千清軍倉惶的逃出臨淄,一路丟盔棄甲的向西逃奔。

這訊息傳到青州軍這裡後,李士元都有些心神動搖了。

而朱由櫟就更別說了,當下就不顧李士元阻攔的,執意領著所部兵馬急追而去。

李率泰呵呵冷笑著。

作為李永芳的次子,十二歲奉侍老奴,十六歲就娶了韃清宗室之女為妻的鐵桿漢奸,你可以罵他沒骨頭,但你絕對不能無視他二十年軍政生涯所培育出的能力。

他跟這皇太極征討察哈爾、朝鮮,攻打過錦州;跟從阿巴泰攻打關內,多次從軍皆立有戰功,後受薦舉升任梅勒額真(副都統),那絕不是白給的。

明軍的一舉一動他早有預料,因為他不相信明軍能放得過這麼一大良機。

兩千綠旗兵中只有幾個真韃,但是包衣卻有上二百號,從某個角度來講,這含韃量已經不能算低弱的了。

所以看似亂哄哄逃出臨淄縣城的清軍,等奔出十多里之後,抵到時水河的時候,兩千綠旗兵已然被李率泰收攏的七七八八。

朱由櫟興沖沖的撞了來,他連臨淄縣城都不去了,過城不入,直追李率泰而來。

然後是立馬撞了個頭破血流。

“撤,快撤——”

是真膽小而不是假膽小的朱由櫟,帶著家丁衝在隊伍最前,一路追趕來身後的人馬都不知不覺間拉成了一條長龍了。

但他依舊自信大膽的往前追。

直到他看見了時水河畔立下陣腳的清兵之後。

“臥槽!”

清兵不是已經潰不成軍已經丟盔棄甲了嗎?

朱由櫟宛如一桶冰水澆頭,驚駭之餘是立馬就從猛追猛打轉變成了掉頭就跑。

其態度之決然,其見機之快,讓李率泰都有些預料不到。

哪怕他已經在兩側埋伏了兵馬,但接到命令後迅速從村莊背後殺出的兩隊清兵,到底沒能把一個大明朝的親王給留下。

李率泰眼睛裡閃過一抹亮光,德王朱由櫟,蠢材也。

他的性命在真正的大局面前不值一提。

就留下一條小命,相信這麼一個極佳的餌料,李士元肯定願意來品嚐一下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