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秦朗之前建議在登州設立水師時的說法的,但從沒想到這個“說法”會那麼快就成為事實。

“立刻給張成軒回話,叫他聯絡裡頭的李聯芳,都給我老老實實。一切等我吩咐!”

然後就一邊叫人迅速回報金陵,一邊準備出城趕往津門。

反正這處車馬店裡人來來往往的,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根本不顯眼。

而兩天後等到駱養志人趕到津門外的時候,正巧看到一股清軍從西邊奔來,浩浩蕩蕩的。

“韃子又來援兵了?”

“二爺,這都是第三撥了。昨兒就已經有一隊援兵趕到了。”

“那現在城外的韃子總共有多少人?領頭的有都是誰?”

“不算眼下這一撥,總兵力就有四五千人了。領頭的倆韃子大官一個叫何洛會,一個叫譚泰,雷興這個巡撫老爺都對那倆韃子畢恭畢敬的。”

張成軒只是津門附近的一鄉紳地主,並不知道何洛會和譚泰是何人,但駱養志知道啊。

這倆貨都是背主之賊,何洛會先是背棄多爾袞投向皇太極(豪格),接著又背棄豪格復投老主子多爾袞。譚泰出身正黃旗,根正苗紅,更是皇太極的侍衛出身,在皇太極死後的皇位爭奪初期,那是鐵桿的保皇黨,結果很快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多爾袞跟前的大紅人了。

這倆人在多爾袞眼中的份量的確不是雷興一個漢軍旗之人可比的。

“叫李聯芳帶人儘快脫身,免得被逼著去當替死鬼。”至於要不要在這一戰中發揮出作用來,他們可是錦衣衛,他們的任務就是潛伏和刺探。

駱養志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北面的秦朗軍營寨,肉眼真的看不出什麼來,就是一個規規矩矩的營壘而已,有些槍有些炮。

在他為數不多的軍伍記憶中,這樣的陣仗似乎並不罕見,但為什麼他們就能叫韃子吃虧呢?

孔有德也在打量著對面的小小軍寨。

與駱養志相比,他的作戰經驗就更加豐富了許多。

但也或許是因為知道何洛會已經在眼前的小軍寨前吃了大虧,所以先天上就給對方打上了不是易於之輩的標記,眼下再來看對面營壘,就怎麼看都覺得嚴整有素,殺氣逼人。

營壘前有壕溝,壕溝外是拒馬,內側是一堵矮牆,矮牆後頭有一列兵線,士兵們都穿著大紅色戰袍,很是扎眼。

前排只能瞅見一片紅色,看不到他們的武器,後排倒隱約可以看到披著鐵甲的近戰兵種。

何洛會與譚泰暗中對視一眼,然後向孔有德道:“恭順王,你看對面軍陣如何?”按道理何洛會和譚泰的份量都在孔有德之上,可現在兩人卻有意的來捧孔有德了。

這都是不需要商量的事,京城別的人馬沒有派來,緊跟著譚泰後援趕到的就是孔有德,那一切不都是明白著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