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營的衝鋒是前頭一排歪歪扭扭的盾牌,他們的作訓根本不能保證大盾可排成一線推進。

事實上就是秦朗軍也一樣。

最前面都只是一排刀盾兵,拿著的是輕便的手牌。

他們後頭就是一排排的長槍兵了。

排著軍列不斷靠近,等只隔著二三十步時,長槍指著彼此,上封令下,奮力衝鋒。

這考驗的不止是兵丁們的技戰術,更關乎他們計程車氣勇氣。

一排長槍刺過去,根本不停歇的,身後第二排第三排的長槍就也接踵而至。從前方同袍的空隙間捅過去。

若是勇氣不足的人,不等殺敵,先就已經亂了陣腳了。

而如果是明軍精銳,先頭就必會是各種火炮火銃一股腦的輸出,糊你一臉。

然後趁著敵軍前列人荒馬亂,殘破不堪的檔口,一排排披甲兵迅猛衝殺去,就跟犀利的鐵犁犁過敵人一樣,那結果不問可知了。

如果這股勁兒足夠猛,敵人也比較脆弱,那就是一舉擊破敵陣也未嘗不可!

但現如今的明軍早就不是當年橫掃草原的無敵大軍了。

戚少保時候,大明官造軍器的合格率就低於百分之二十了。

明軍火器化的不斷加深,和官造火器合格率斷崖式下降,或許也是明晚期軍事力量迅速崩塌的一大原因。

由文官集團主理的兵工體系,那就跟由文官集團主理的軍隊一樣,只有倆字,呵呵。

但大明的精銳雖然早不復存在了,可戰陣廝殺的方式卻依舊流傳,事實上這種廝殺方式早上千年就已經在中原大地盛行。

區別只是秦漢盛唐時候的弓弩箭雨,變成了現如今的炮彈槍子。

而這般的相對沖殺,對彼此軍中最前列的一批軍士,殺傷必是極其重大的。可殘酷的戰爭卻又決定了雙方必然會把最精銳的一部分士兵列在最前。

他們是軍中最敢戰最英勇的一批人,他們披著堅甲,拿著利器,是軍中之精銳,代表著軍中之膽。

也所以這些人必然是極少數的。

而當這些人打沒了,軍隊明明還剩下大部分的數量,卻變得不堪一擊,最終兵敗如山倒,就也不奇怪了。

或許這就是每每大戰交鋒,最大的戰果往往是在追亡逐北中取得的,兩軍列陣廝殺時候,斃掉的敵人數量可能只佔斬獲的十之一二的原因吧。

秦朗摩挲著手中的硬弓,他沒有再親自上前廝殺敵軍,而只是細細觀察著眼前廝殺中的戰陣,他要把一切都死死的記在心中,好從中吸取教訓。

作為一個剛剛踏入天下爭霸遊戲中的新玩家,怎麼才能迅速追趕上老玩家的水平,從戰爭中學習戰爭就是一必要技能。

戰線上敵我的屍體迅速的交錯堆積起來。

小袁營果然沒有想象中的好打,哪怕眼前的高陽軍僅僅是小袁營中的二流,但其中銳士的敢戰敢殺,也叫秦朗吃驚。

當然這時候的高陽才是更加吃驚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主力壓到,竟然不能佔秦朗這支剛操練了倆月的新軍半點便宜。

而且秦朗軍前方人馬竟也多是披甲。

高陽這時候只能下令人馬向前,各營不斷的向前,指望著自己手下幾個死人堆裡爬出的兄弟,能憑藉經驗能建功立業。

然後他就看到一蓬蓬的箭矢從秦朗軍中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