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皮卡車在車流稀少的公路上向東行駛。

左側是不斷後退的困崑山支脈,右側是一條與公路平行的鐵路。

後車廂中裝滿了“貨物”,用墨綠色的帆布蓋得嚴嚴實實,一點光線不漏,看不出裡面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雖然看著沒有多大的體積,但是車廂裡面的貨物極重,在皮卡車經過稍微顛簸點的路途之時就能感受到貨物的沉重。

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巨獸的喘氣聲。

皮卡車碾過一塊石頭,後車廂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銳器切割金屬的聲音傳出,皮卡車的後座與後車廂之間的金屬車皮被切割出不小的一個孔洞。

令人發寒的尖銳指甲從漆黑的孔洞中刺了出來。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還在公司的搜尋範圍內。”駕駛位上留著披肩長髮,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漫不經心說道,“你要是鬧出太大的動靜,被別人發現,我可幫不了你。”

“為什麼要用這種車……把我當做貨物運送就能滿足你的惡趣味?”車廂晃動,馬梅爾赤紅的眼睛透過孔洞,看向駕駛位上的年輕人。

因座位擋住了視線,所以從他的視線,只能看見那位年輕人的露出來的一點衣服,以及掛擋的右手。

年輕人的手指修長,指節突出,在指腹的某些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見老繭,應是一位兵器好手。

“這種車那麼方便,為什麼不用?”駕駛位上的年輕人隨口說道,“而且,以你現在的體型,有什麼車比用這車運送起來更方便,更加低調?”

“陳如鶴,你不要太過分!”馬梅爾聲音沙啞,尖銳的指甲又在車皮上刺出幾個孔洞。

名為陳如鶴的年輕男人淡淡道:“平心靜氣,一旦你失去理智,我就只能迫不得已地把你丟下,讓你自求多福了。”

馬梅爾喘著粗氣,沒有說話。

腦袋又隱隱作痛,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他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對呂真的恨意又增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著身後傳來的沉悶的敲擊聲,陳如鶴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去玉珠峰,當年祖師就有交代,讓我們不要靠近玉珠峰,當年有人不聽,現在你也不聽,最後一無所獲,還落得個悽慘模樣……”

馬梅爾冷哼一聲:“你已經脫離門派,稱什麼祖師?”

陳如鶴笑了笑:“門派早就分崩離析,所剩不多的幾人也各奔前程,你甚至連門派的功法都無法修煉,談什麼門派?”

“不過要論的話,你還是我的師伯輩,要不是看在這關係上,我才不會來幫你。”

“不需要你幫,我自己能應對。”馬梅爾悶聲說道。

“還是那麼傲氣……可惜你狼狽的樣子讓你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陳如鶴好奇道,“公司在西北大區沒有什麼高手,什麼人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內訌了不成?”

“南邊最高峰那位的修為高深莫測,要是想殺你的話,你絕無逃命的機會,那麼就是和北邊的那個胖子發生了內訌?”

“你冷酷嗜殺,那胖子陰險毒辣,你們兩人發生衝突的可能性倒是大,但是那個胖子又怎麼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難道他還請了幫手?”

“不對,要是請了幫手,你們也不會讓他的幫手和你們……”

馬梅爾冷酷打斷道:“洪成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的腦袋被人擊碎。”

“洪成也死了?”陳如鶴嘆息一聲,“玉珠峰就是幾大勢力的埋骨之地,這話一點也沒錯。”

“既然不是內訌,那就是公司那邊請來的幫手?”

“不是公司的人……”

想起呂真,馬梅爾的心緒又開始不穩,雙眼中紅芒閃爍,又有失去理智的趨勢。

他咬牙道:“應該是從東邊來的修行者,很……很年輕,比你還要……年輕……”

陳如鶴驚異:“異人界竟然又出了這種人物?邊陲之地,訊息就是不靈通,這樣的人物出現我居然還沒有聽說過。”

腦袋之中不斷傳出刺痛感,馬梅爾一拳打在自己的腦袋上:“他的修為確實厲害……但是他還有大法王一關要過,短時間內應該沒有時間來追殺我。”

陳如鶴笑道:“遇到大法王,倒是他倒黴,以大法王的修為,在國內異人界也少有人能敵。”

“不要掉以輕心……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你遠不是他的對手。”馬梅爾冷聲道,“他要是追上來,我們都有麻煩。”

“追上來又能怎麼樣?”陳如鶴淡淡說道,“公司的影響力最多延伸到崑崙山的東段,但是在中段往後……我們還算有點面子,誰追來都沒用。”

他胸有成竹道:“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蠻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