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州的幽親王會不會遷怒於無辜的人,祝江江不知道。

她只知道,裴祭送葡萄去金秋閣後,就被纏著一直到天快黑,都沒能回來。

晚上書院還有演出,祝江江晚飯就沒特別做,打算下個麵條隨便對付一口就行,不過後來見裴祭沒回來,她就臨時把面烙成了餅。

“小魚,你們先去,我去叫你哥哥。”

裴小魚早在她烙餅的時候就坐不住了,老早就想著去書院看戲。

要不是祝江江堅持要她等著吃晚飯,不然這丫頭早就跑了。

“好!”

裴小魚和北邊小屋那幾個,一人拿了兩個烙餅,就急吼吼地往書院跑去了。

祝江江用油紙包了幾個還熱乎的梅菜肉餅,拿了個小小的果籃,洗了點葡萄,給自己準備點看戲必備的零食,就去找裴祭了。

站在金秋閣門口,她沒進門,只是衝屋裡喊了一聲:“相公,戲要開始了。”

屋裡,裴祭和在座的幾人都聽到了聲音。

“哎喲,瞧瞧我們真是的,聊著聊著,都忘了時辰了。”

武晉平率先回過神來,幾人方才聊著小西州的塞外風景,都忘了今晚還有演出了。

“武老先生、皇叔,咱們還是快點兒吧,再晚,戲就開始了。”坐在角落,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許顧忍不住低聲催道。

他的話,令屋裡那個始終不苟言笑的男人再次皺起眉頭,把炮火衝向他。

“你身為小西州的三皇子,在外,就該嚴正自己的身份,整日嘻嘻哈哈,像什麼話!”

許顧:“……”

祝江江:“……”

身在門外的祝江江聽到這又老又刻板的訓話,心情也跟許顧一樣。

對於這種長輩,她還是躲遠點兒好。

“相公,我先走了,你快點跟上來。”祝江江先走一步,能不碰上那個親王就不去碰。

她才沒走兩步,裴祭就騎馬從她身後過來,“娘子,上馬。”

祝江江由他拉上馬,在他身前坐穩後,用油紙拿了一塊餅遞給身後的裴祭,“吶,吃吧。”

裴祭笑著接過,一手控制馬韁,一手拿著油餅在吃,“娘子,我想喝茶。”

剛才在金秋閣陪聊,嘴巴都聊幹了。

祝江江白了他一眼,把身上背的竹筒取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親手給他遞到嘴邊,喂他喝下水。

這一幕,恰巧被身後跟上來的幾人看見。

武晉平和許顧也選擇騎馬出行,他們兩人見慣了,除了打趣兩句,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

倒是那許攸,看見眼前這一幕,他大受震撼。

在他的認知裡,無論是哪國的大將,或者稍微有點本事的男人,迷戀的都該是權勢,而不是這小小的溫柔鄉。

可這個裴祭,不僅迷戀溫柔鄉,還光明正大的當著外人的面和女人黏黏糊糊的,這也太小家子氣了。

這種事兒,不該是晚上回房之後再做嗎?

許攸擰起眉頭,暗暗鄙夷這一幕。

他看了裴祭馬上的女子一眼,長得還行,不過天底下長得好看的女子多了去,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竟能勾得裴祭如此死心塌地。

許攸不明白。

祝江江一直感覺有道複雜的眼神在看她,循著眼神看去,只見一個三十出頭,粗狂和矜貴合為一體,絲毫不顯違和的男人正盯著自己。

瞧那氣度,應該是小西州的幽親王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