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損失,她才是最倒黴的那個吧。

周凉嘆氣搖頭,又掏了樣東西出來給她。

那是一方牛皮製的軟布巾,手感非常好,拿在手上跟手摸在水裡的感覺一樣柔軟。

牛皮方巾上有字,還有數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印章。

祝江江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這下她的表情也跟周凉一樣凝重了。

“你打算掏多少?”她問周凉。

那牛皮方巾是朝廷送來的信件。

上面除了要求各個地方的衙門想辦法抵禦寒潮,維護當地百姓安穩之外,還要求有能力的衙門,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支援信中的其他幾個特別艱難的地方。

這封信,算不上聖旨,沒有強制的意思,因為籤的是太上皇的名字。

但周凉和祝江江都明白,這道類似口諭的旨意,從北至南,經過數個衙門,蓋了數個衙門的印章,最後到了周凉手裡。

這是什麼意思,兩人都明白。

皇上這是想借江南鎮的力量,助朝廷一臂之力,支援信上那幾個朝廷顧不到的地方,度過這個難關。

至於為什麼是太上皇的手信,而不是聖旨。

是因為皇上清楚,江南鎮雖然有糧,但糧食都在農戶們手裡。

衙門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沒有收糧稅,此刻江南鎮衙門的糧倉,可以說是顆粒無存。

要想完成朝廷下達的任務,只能是徵糧。

這個事情,毫無意外的落在了周凉的肩上。

他一個剛上任兩年的新官,哪來兒這麼大的號召力?

“還能掏多少,衙門現在有多少糧食我就掏多少唄。”周凉故作輕鬆的模樣。

他這個樣子,給祝江江的感覺就是,他已經做好了因為辦事不力,被朝廷摘掉烏紗帽的準備了。

“衙門除了我家今年便宜賣給你的糧食,其他農戶應該都沒有賣給你吧?”

祝江江癱靠在椅背上,跟他一起擺爛。

她家在村裡有五十多畝田,在花海旁邊有衙門發的試驗田五千畝,除了留下養活自己和手底下員工的糧食,多餘的她沒地方放,就便宜賣給衙門了。

但那批糧食,正常情況下,養活一個鎮的人,也只夠吃十天左右。

現在,朝廷可是分給了他們三個鎮的任務,冬天那麼長,寒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褪去,他們怎麼可能會完得成這個任務。

“小娘子,這是我身為朝廷命官的職責,與你無關,你還是管好留在你家的那些客人就行。”

周凉不想再連累她了。

這是朝廷下發給他的任務,跟祝江江無關,若什麼事兒都要靠她,那他這個官做得,才是毫無意義。

祝江江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此事茲事體大,不是她在江南鎮靠嘴皮子胡咧咧就可以完成的,那可是事關三個鎮百姓的生死。

而且,在小西州的時候,為了跟東照國爭搶一個鐵礦份額,她拿自己空間裡的千億物資搭了進去。

現在,空間裡的東西,已經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