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將貨物交給衛豐後,便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但,魚龍幫眾人,至今仍留在城內,皆是因為,衛豐盡了些地主之誼。

讓幾名管事,帶著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土鱉幫眾,體會了一回溫柔鄉,品味其中滋味。

已商議,傍晚便離開留下城,返回北涼。

只是,這幾日下來,去青樓的開銷,便多達三千兩白銀。

在魚龍幫看來,這並非出手闊綽,而是有些驚世駭俗。

得知自己一行人,三兩天時間,吃喝嫖賭,竟花掉了地主家這麼多錢,頓感有些難為情。

唯有內秀惠中的劉妮蓉,整日悶悶不樂,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幾日,她一直保持沉默。

未曾對任何人說起,關於客卿公孫楊的死訊。

徐千秋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來人,既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平靜道:

“去給公孫楊上墳?”

劉妮蓉面容悽苦,神情憔悴,點點頭,然後,一字一字,沉聲說道:

“再有就是,阻止你去上墳。”

聞言,徐千秋也不去與之對視,無非是苦大仇深罷了,他搖了搖頭,道:

“我只在城裡轉轉,沒打算去公孫楊的墳頭。

不知該說什麼,也確實,無話可說。

劉小姐多慮了。”

劉妮容咬咬牙,踏步前行,將徐千秋遠遠甩在後頭。

造化弄人啊!

這對新仇人,前後各自出城。

劉妮容前往西南方,徐千秋則是向東南而去。

大雨滂沱,天色昏暗,如夜幕降臨。

官道上,泥濘難行。

二公子徐鳳年所穿靴子,早已裹滿了黃泥漿。

他轉頭間,見兄長徐千秋腳上,仍是乾乾淨淨,難免憤懣。

故而,看似不小心,踩踏在附近一汪泥潭之中,泥漿四濺。

眼看,一片泥漿就要落到兄長褲腳之上。

剎那間,於兄長腳下,一道罡氣驟然出現,泥漿盡數被彈開,然後濺落在他身上。

徐鳳年頓時黑了臉。

二人不急不緩,走了三炷香的功夫,未曾碰上一位掃墓的。

為趕時間,二人啪一聲,收起雨傘,任由黃豆大小的雨點,紛紛揚揚,砸落在身上,開始狂奔起來。

狂奔,確實針對二公子徐鳳年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