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黃紙燒完,徐千秋緩緩站起身,見青鳥左肩已溼透。

於是,伸手將紅木傘骨,往她那邊,輕輕推了推。

望著雨中,那疾馳而去的鐵騎,笑而不語,只是搖頭。

眼角瞧見,那小傘又悄悄往自己頭頂這邊傾斜,好氣又好笑,也無奈。

這丫頭啊!

他接過小傘,不偏不倚,撐在兩人頭頂。

青鳥抬起小腦袋,與自家公子對視一眼,淡淡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徐千秋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笑道:

“我知你昨晚一夜沒睡,剛好現在有些時間,可趁雨勢力,偷得三分閒,你回去睡會兒吧。

稍後,我與鳳年出去走走,你就不必跟著了。”

青鳥順從地點點頭,回府去了。

進門後,這丫頭並未立即走入深深庭院,而是轉身,站在屋簷下,看著他的修長背影。

待他遠去後,方才回屋休息。

既是貼身丫鬟,自然與徐千秋住同一個屋子。。

徐千秋撐著傘,緩慢走在街道上。

一旁,二公子徐鳳年的鞋襪袍腳,早已在燒紙時,便已浸溼。

他看了看自己兄長,見他雙腳卻依舊乾燥,心中愈發驚歎他的武功之高,內力之深不可測。

天下傳言,或者。真真假假,難以辨別,但這一路走來,他卻相隨相伴,兄長徐千秋的武功,他再清楚不過。

較之江湖傳言,更為深不可測。

心頭嘆息,也不知,自己猴年馬月,方能有兄長一半功力。

自出北涼以來,他便一直在養刀。

刀不出鞘,半年有餘。

也不知今日,自己以金剛,拔刀剎那,能否殺得指玄。

想想,真令人期待啊!

有兄長護法,他便再無後顧之憂,可全力一戰。

這也是兄長對他的考核,與檢驗。

值此清明時節,新任北涼王,及二公子,在雨幕之中,漫步而行,卻是為了,去殺包括城牧在內的三十一鐵騎。

這真相,便是說出去,似乎不大有人會信。

因為,聽著有點冷。

更像是個冷笑話。

聽了,定會忍不住縮脖子罵娘,這該死的鬼天氣。

此番北莽之行,一路行來,魚龍幫付出巨大代價,也算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將貨物送到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