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瞧上一瞧。”

徐千秋搖頭道:“來北莽,不好攜帶北涼刀。只有一柄飛刀。”

老人拍了一下自己額頭,笑道:

“老糊塗了,飛刀也無妨。”

徐千秋翻手間,一柄飛刀,破空而來,漂浮於眼前。

見此一幕,徐淮南有些明白,為何人屠徐驍,能夠放心北涼新王,孤身入北莽。

已入陸地神仙之境,仍不驕不躁,處處小心謹慎,難得,難得!

飛刀藏於虛空之中,可攻可守,可進可退,收放自如。

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徐淮南,心裡也與明鏡兒似的。

今日,北涼新王親至,他若選擇繼續背叛北涼,這柄飛刀,只怕便是他最終的歸宿。

徐淮南手握飛刀,凝視許久,說道:

“老夫此生,已無歡可言,死亦無所懼。

這麼多年,賴著不死,就是等著,想尋個機會,給那名孫子謀一份前程。

如此,也可安心赴死。

老夫既欠了徐驍,便再不能欠你。

而且,老夫已想到一個不負任何人的做法。”

說罷,徐淮南將手中小巧飛刀,遞給徐千秋,滄桑臉龐之上的笑容,無比豁達:

“來來來,割去北莽王庭昔日宰相的頭顱,裝入囊中,返回北涼,整頓軍心,揮師而起,一統天下。”

看著這個心懷死志的北涼頭號間諜,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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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徐千秋依舊一襲白衣裝扮,春秋劍卻收入了系統空間之中。

紅袍怪物,依舊隱蔽潛行。

唯一不同之處,身上多了一顆含笑而亡的頭顱。

行出三百里,兩騎縱馬,往弱水河畔茅舍方向,狂奔而去。

其中一騎馬背上的男子,玉樹臨風,北人的身材,南人的相貌。

在見到徐千秋後,頓時臉色蒼白。

下馬後,踉蹌行來,跪地捂住心口,咬牙哽咽,嘴上反覆唸叨著:

“我該早些想到的,該早些想到的。”

徐千秋知曉他身份,卻未曾勸慰,只是冷著臉,俯視這被徐淮南寄予厚望的庶出子孫。

二人初次見面,便是如此陰冷。

可謂大煞風景。

史書記載,賢君名臣相逢,相見恨晚,氛圍絕佳,感人肺腑。

可兩人這相遇,著實陰森了些。

剩餘一騎,坐著一個侍讀書童模樣的少年。

見主人這般失魂落魄,於是,對徐千秋極為敵視。

哭泣男子,早已及冠,卻未及三十。

失態片刻後,便斂藏神情,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