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洛陽

雖然是冬日,北風呼嘯,天空還下著雪,但是街道上人來人往,尤其城門口處,排隊進城或出城的人,足足排列出去上百米遠。

雖然隋帝楊廣在大業元年定都洛陽,營建東都,至今也就二年時間,但是依舊讓洛陽成為了天下第一大城,使得洛陽成為整個中原最大的貿易之城,每日來往的商人、販卒,絡繹不絕。

城門口處上百名大隋士兵鎮守,盤查來往行人,避免有別有用心的惡人,或者其他國家的奸細進入城中,查的十分嚴密。

但是,凡是總有例外,城門有一個渠道,專門給達官貴人、世家顯赫之人通行,根本不需要與百姓一般排隊入城。

“世家如同毒瘤一般,上壟斷官場,下兼併土地,麾下佃戶不知多少,使得朝廷收不上稅!”魏閒看著世家子弟囂雜無比,都是頭仰著天,絲毫不看那排著長隊的百姓一眼,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對於這個時代的門閥世家有了更貼切的體驗。

以往他所在世界,世家力量其實已經衰敗不成樣子,縱是有良田千頃的,也終究是屬於少數,但是在這個時代,良田千頃的世家比比皆是,‘五姓七望’哪一個不是直接盤踞一個郡,在這個郡就是霸王一般人物,說話比皇帝還管用。

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這‘五姓七望’代表著五個姓氏七個頂尖一流家族,可以說是僅次於四大門閥。

魏閒對於這些世家大族沒有任何好感,因為在五胡亂華之時,這些世家為了家族利益,根本不抵擋,直接歸,看看這些傳承四五百年大家族,哪一個不是那個亂世的利益既得者。

這些世家,從來是隻有家沒有國,所作所為都是隻為了家族利益,從不考慮民族與國家的利益。

說起來,魏閒還是比較佩服隋文帝‘楊堅’的,也許有得國不正的嫌疑,但是他終結了晉末後三百年的亂局,統一了天下,而且得了天下之後就改回本來姓氏,重回漢人道統。

當然楊堅看似留下一個錦繡河山,可一路走來,魏閒也看到了危機四伏,暗流湧動,世家做大,楊廣實行科舉制,世家都敢直接下絆子。

“看來楊廣是想要砸破一箇舊世界,砸破一切舊秩序,重新要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制定新的秩序,只是他估計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失敗者!”魏閒暗自嘀咕著。

說實在的,說失敗者也並不對,應該說是兩敗俱傷,隋朝雖然二世而亡,但是世家也好不到哪裡,所以隋之後的盛唐,其實秉承隋制,唐太宗一生所做其實和楊廣也沒有什麼兩樣。

當然唐太宗成了千古一帝,而楊廣成了千夫所指的絕世大昏君,也就到一千多年後的新時代,才逐步有人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待楊廣。

“楊廣倒是好眼光,不以大興城為都城,而是以洛陽為都城!”魏閒走在洛陽街道上,看著兩側商鋪林立,人來人往無比繁華,心中暗道。

洛陽作為天下有數的雄城,雄踞在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乃是天下交通要衝。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北魏、北齊、隋等七朝建都於此。

魏閒揹著一刀一劍,步入一酒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幾樣好菜,欣賞著此時的洛陽。

相比曾經的汴京,此時的東都洛陽別有一番風味,尚武之風讓人驚歎,隨處可見有人拿著兵器,拿著兵器之人不一定是江湖之人,也有可能是隋軍將士。

此時天下尚武成風,就是隋軍將士也是會修行一些拳腳功夫,至於江湖各派更是林立,魔門二派六道只是統稱,除了二派六道之外還有眾多門派,比如什麼五毒門、歡樂谷等等。正道那也不少,慈航靜齋、淨念禪院等等。

飽餐一頓,魏閒離開酒樓,前往洛陽最著名的景點——天津橋。其‘天津曉月’為洛陽八景之首,橋南更是洛陽最熱鬧的肆市,乃是遊人必到之地,市內青樓林立,令人流連忘返,和揚州城齊名,堪稱大隋最為著名的銷金窟。

魏閒步行其中,感慨非常,天津橋南的喧鬧和繁華,其盛景難以描述,天津橋畔,萬國舟帆,南北兩市胡人商旅充肆,在天津橋兩側,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筆直延伸開去,足有七、八里之長。

街旁遍植各式極其珍奇的花木,中為御道。在街旁西側的區域內,坐落著貢院和各色官邸,在這裡,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彙集天下才子和將星,在龐大的一片官邸中,亦是聚集著掌控著大隋運轉的一大批中樞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