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溫斯頓·斯賓塞為什麼會變成傑克?

為什麼傑克要殺這些大貴族,就得從長計議了。

“真該死...”

威爾遜罵罵咧咧的,眼神越來越冷,拿走桌邊的咖啡杯,對著血肉榨汁機接來一杯新鮮的熱飲。

咖啡因與人血的混合飲料也衝不散他心中的困頓。

每次他提筆之前,都會感覺靈魂有一種莫大的蒼涼,彷彿它已經被掏空,再也沒有任何新鮮的段子了。

幹這行的絕對不能靠靈感,像大衛·維克托也需要奔波於各地,與無數人交際溝通,現場取材。

很可惜的是,威爾遜沒有這個機會。

他每天的出稿量是一萬兩千字,還需要親自跑去印刷社與報社反覆校稿,嗎啡與冰毒是他刺激精神元質進行創作的萬靈藥。

可是此時此刻,他必須保持清醒。

因為這次接的活是重中之重——

——關乎於瑪麗主母的清白,關乎於整個血族的未來。

他必要用指向性極強,目的性極強的語序,用狠厲的詞,用惡毒的句——把所有矛盾整理歸攏,扯去溫斯頓·斯賓塞身上。

然後由溫斯頓這位真兇的身世脈絡,引去其他地方,將這口黑鍋罩在某個倒黴教派頭上,或直接扣死在深淵鐵道的BOSS頭上。

這件事非常難,比微博小作文或知乎抖機靈要難多了。

故而威爾遜又想起了心心念唸的仰慕之人——

“——如果是你,大衛·維克托。這件事一定難不倒你吧?”

他非常羨慕維克托老師的創作方式,像是印刷或雕刻一樣,寫出一個個鮮活的角色,不過是在路邊採花弄草,將這些人物與事件都完完整整呈現在讀者眼前。

可是他威爾遜呢?

他需要從零開始,從空無一物的虛假中拼盡全力去圓一個個謊言。

就像是今天老闆送來的新題——

——他幾乎無法理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在倫敦!

在他媽的英女王的眼皮底下。

在唐寧街外不過一公里的地方。

在歷代英王朝的英靈面前。

有他媽兩百多個非人怪獸,被一個四十六歲,看起來像是糟老頭子的醜陋男人殺死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逃出來。

根據警官的描述,現場非常乾淨,連彈殼都看不見,只有留在類人生物體內的金屬裂片,說明曾經有人在這裡開槍殺敵。

兇手留在現場的所有痕跡都被抹去。

原本腳印的位置被工兵鏟挖開,連鞋子的尺寸或身高都推算不出來。

緝毒犬嗅見濃烈的硝煙與驅趕野獸的尼古丁溶劑時嚇得夾住尾巴猛跑,警官拉都拉不住。

一場大雨過後,什麼都留不下。

威爾遜只是個作家,他不是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