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蔻塔娜著往下讀。

我的思緒隨著磁帶錄製的沙響,跟著辦公室裡亮堂也清冷的藍色燈光,在這昏昏欲睡的燥熱午後,一起回到了二十六年前。

我回到了布拉迪斯拉發城堡,那是我的祖宅其中之一。

往維也納的國際機場走十八公里,經過一座水上旅館,沿河的道路霧氣越來越濃。

抵達目的地時,就已經快到正午,也是漢斯伯格古堡遺蹟附近的披薩店張羅週年典禮的時候。

我記得很清楚,山姆·沃克開著一輛阿爾法·羅密歐的老爺車,剛剛從聖斯蒂凡大教堂回來,我找到了他,約在車上談了四個小時——

——那麼故事就從這裡開始,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吐出匪夷所思也恐怖離奇的點滴往事。

接下來的視角,要轉進到山姆·沃克的第一人稱。

這些文字屬於他,是山姆·沃克的體驗,是[地獄高速公路]透過這對憔悴的眼睛,透過這顆憔悴的顱腦,所看到的來龍去脈。

[Part②·低谷]

維也納地方的天氣總是在下雨,到了春夏兩個季節——這狗老天像是剛剛死了爹孃的孤兒,要連續發上六個月的喪。

林地裡傳來又溼又熱的潮氣,留在後院的切割機鋸條他媽的全鏽了!

我找不到工作,小新錫德爾這鬼地方好像不需要郵差,根本就沒幾個活人——除了一些古遺址,石塊堆起來的爛城堡,什麼都沒有!

除了護林員和狐狸,除了這些畜牲,似乎找不到一個好人。

我的名字叫山姆·沃克——

“——嘿!山姆!這半個月還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我對自己說,對吊在半空的我自己說——

——要冷靜,要心懷希望。

那只是一個捕獵拉繩陷阱,我沒事的,我沒事。

就是我自己親手安置的陷阱,喂鳥器的穀物經常有松鼠來偷吃,也有不少紅毛狐狸會突然造訪我的小屋。

所以我被自己設定的捕獵陷阱給抓住了——這很合理。

“好好想想,山姆。”我要繼續給自己加油打氣:“好好回憶一下,瑪格麗特上過瑜伽課,要保持身體的柔韌性.”

“嘿!”

拼盡全力,我要蜷縮身體,慢慢的倒轉腰肢,摸到那根該死的繩。

然後

對,對!

抓住它!

“噫!~嘿!~”

我幾乎喘得像頭呆牛,幼年時哮喘病奪走了我大部分的體力,留下了可怕的後遺症。

我不想死在這裡,不想死的這麼蠢,不想就這麼和瑪格麗特說再見.

我們才剛訂婚,才剛剛訂婚——

——手邊沒有工具,我只能盼著這顆鑽戒足夠鋒利,足夠堅硬。

逮住鞋幫,用力劃割,反覆拖拉切開麻線!

對!我要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