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腦和不高興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他們互相攙扶著,鑽進黑色伏爾加的後排座位。

車輛再次啟動,在安全員大衛·伯恩的咒罵聲中,兩個小夥子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答應大衛先生下次再也不這麼幹了。

江雪明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石林苔地,它們依然藏匿在稠厚的濃霧中,難以辨清真容。

芳風聚落離他們越來越遠,Sweet Wind標號的臨時車站越來越近。

雪明也沒有多問,向大衛先生珍而重之地道了一聲別。

他與步流星透過檢票口,換了一身新衣,立刻馬不停蹄地登上返程的火車。

他歸心似箭,心中掛念著妹妹的病情,這趟短暫而詭異的旅途快要結束。

坐在溫暖閒適的車廂裡時,兩人的話才開始變多。

“關於那棟洋樓裡發生的事情,我給你詳細說說?”步流星兩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雪明先生。

江雪明鄭重其事地說:“你說吧,我聽著——雖然我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你能平安無事的回來,真是太好了。”

“哦喲喲喲!~你關心我啊?你關心我?嘿嘿!”阿星賤兮兮地笑出聲來:“我就知道,雖然你長得冷冰冰的,但是肯定有一副熱心腸!”

江雪明默不作聲,沒有任何表情,他尋思著,阿星的戲是不是太多了點。

步流星一副煞有介事的態度,抓住重點:“明哥,你在隧道巖壁救了我一回,又在無面夫人那裡救了我一回......”

“後邊那次不算。”江雪明打斷反駁道:“那婆娘本來想抓你,我想和你一起逃走,也沒有想太多,沒來得及思考就把你給撞開了。”

“哼哼!隨你怎麼解釋。”步流星抿著嘴微笑,賣了個關子:“當時啊,無面夫人確實是想把我抓進屋子裡,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可以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反正這趟火車要跑兩個多小時才能回到九界車站。”江雪明撇撇嘴,偏過頭看窗外,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選擇我的原因,只是因為害怕你。”步流星換了副嚴肅的態度:“江雪明先生,你身上似乎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瘋狂特質,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你。”

江雪明看著窗外的雨景漸漸變成遼闊的平原。

他緊接著說:“我怎麼覺得,她把我胳膊擰脫臼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

“在洋樓裡,我和她建立了一種異於尋常的精神聯絡。”步流星形容著:“我們倆是這一百多年來,第一批與無面夫人有近距離接觸的自然人——她希望與其他智慧種族產生聯絡。”

餐車路過兩人身側,江雪明隨手拿來兩罐咖啡,給步流星揭開易拉罐,推到阿星桌前——意思是要阿星慢慢說,說清楚。

阿星面露惆悵,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無面夫人能夠影響我們的大腦,操縱我們的夢境,也能影響視神經,把她的容貌變成我們最熟悉,最容易放下警惕心的物件——她希望我們和她能進行一次友好的會晤,她其實挺友善的。”

江雪明心平氣和地問:“所以她就把我的胳膊擰斷了?”

步流星刻意放低了身子,陳懇地解釋著:“她能聽懂我們說的話,在聽見我們要對她使用泥頭車居合術的時候,她其實挺慌張的,因為咱們真要這麼做了,她不保證發生車禍的時候,咱倆坐在車裡還能平安無事。

至於你的手臂,她要我給你帶一句‘抱歉’,你讓她感覺到恐懼,她抓緊你的兩臂和軀幹時,完全沒想到你會掙扎得如此厲害,甚至能把手臂給弄斷。”

“說說其他的吧。”江雪明握著咖啡罐,手指還因為手臂的鈍痛而抖動著。

步流星點點頭:“好,你應該記得,我把你的衣服割開之後,無面夫人還拿到了手機和日誌,對咱倆勾手指頭對嗎?”

江雪明跟著點點頭:“對,我以為她在挑釁。”

“她在提醒咱們落了重要的東西,要我們回去拿。”步流星解釋道:“當時我們都誤會了對方的意思。”

江雪明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我以為...”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步流星笑嘻嘻的說:“你救了我兩回,怎麼說我都不喜歡欠人情債,我就想著拼了命,也要把手機拿回來。”

江雪明思考著:“她把你抓住之後,為什麼要關門?把我拒之門外?”

步流星解釋道:“她害怕你,你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違禁品的味道,所以她決定先和我單獨聊聊。”

江雪明:“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