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宰相,身佩相印,還有皇道之力相護,且韓岐自身也是一名修行者,想要殺死這樣一個人,在京都城中幾乎沒有可能。

即便是出了京都城,即便韓岐身邊沒有任何護衛,以封七娘現在的修為,想要完成刺殺也極為困難。

所以,在蕭長夜看來,封七娘要去做這件事,送命的可能性超過九成。

如果出了大周疆域,送命的可能性會有所降低,但也不會低於六成。

“我當然明白,不過我本身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存在,又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聲音略顯落寞,蕭長夜注視著她黯淡的面龐,說道:“我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就這樣離開,再者說,你難道想在黃泉路上再看見韓岐這個渣男?”

“渣男?是什麼意思?”

“就是玩弄女子感情的男人,”

蕭長夜握緊茶杯,說道:“我或許不好從國家層面去討伐他,但是我完全可以從個人角度去厭惡這個人,”

“用這般卑劣的手段去奪取一個國家的疆土便罷,事後居然還用如此慘烈的手段折磨別人,實在不配為相。”

封七娘輕輕抿唇,唇角微起,黯淡之色漸去,她很欣慰,這樣的感覺已許久不曾感受到。

眼前的少年,讓她再次感受到自己似乎還是一個生靈者。

他的話也讓自己原本堅定的內心有所鬆動。

蕭長夜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又何嘗不知道要在京都城殺死一個宰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她還是想要去,用自己已經失去的生命,再失去一次,只為一洩部族覆滅之仇,親人離散之仇以及被欺騙的恨。

“你難道就想這樣和我告別,和唐七告別,還有每天都期待著你教導戰鬥的趙勁草,如果這樣,你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也不是一個盡責的老師。”

封七娘低眸望著茶杯中平靜的茶水,片刻之後抬頭注視著蕭長夜說道:“我不想騙你,來京都的路上,我確實一直在積攢至寶的力量,”

“本想透過你摸清韓府的環境,尋找機會潛入,只要我能接近他,等他褪去官服印綬,在子時時分,我想我是能破開皇道正氣的。”

從當年的諫議大夫到如今的帝國宰相,韓家府宅自然也是一換再換。

而官服,印綬,子時,這些條件都是削弱皇道正氣的方法,且每少一件,都會有很大的削弱。

最重要的是子時,皇帝陛下離開紫薇宮,這裡的離開紫薇宮並不是皇宮裡的紫薇宮,而是指萬物執行的規律,也就是天道。

天道自然,不可違背,子時萬物之氣皆在交替輪轉,皇道正氣亦是如此。

皇帝陛下無論身處何方,在這個時間都會離開紫薇宮,以完成一天的新舊交替,也就成了最弱的時候。

同時,人亦是如此,這個時候只要是世間生靈者,都會有片刻的虛弱。

當然,如此短暫的時間,想要去把握住可以說已經不屬於登天多少。

“既然你這麼說,現在還打算這麼做嗎?”蕭長夜輕聲詢問。

封七娘微笑反問:“你不是不建議我去嗎?”

“明天,和我一起去韓府,記得看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