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客棧孤獨的立於一片風雨中,遠處有幾棵翠綠的大樹相伴,在這片方圓幾十裡都沒有什麼人家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客棧的幸運。

可蕭長夜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幸運的,那是一棵看起來至少也有七八十年的大青樹,樹下站著一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男人。

男人身材壯碩,肩上扛著兩口斧頭,氣勢洶洶,面貌說一句面目可憎絕對不誇張,尤其是對方的鼻毛,看起來都快要將兩個鼻孔塞滿。

“他是誰?”封七娘撐著花傘詢問。

蕭長夜捏緊手裡的細鏈,說道:“不認識。”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壯漢一聲低沉粗吼,堪比尋常人大腿的手臂掄起肩上斧頭,厲聲道:“死來!”

重達數百斤的巨斧破開雨簾,鋒銳的斧刃斬過雨珠的最外層,繼而從中切割過去,其中釋放出的靈力在須臾間將之蒸發,

霧氣升騰的同時,壯漢也緊隨他的斧頭,像一顆炮彈衝了過來。

“你先走,我殿後,”封七娘一手執傘,一手執劍,再無多餘動作,迎了上去。

明亮的劍光呼嘯而起,兩種不同的力量轟然相遇。

周遭的雨水似被驚嚇,不斷在空中跳動,吹來的風不知可否後悔,被霸道的靈力捲入戰場,不見出來。

“烏敦,九世劫的殺手,玄彰上境的修為,”

窗邊,老者端著一盤花生米,一邊丟進嘴裡,一邊向自家少爺解釋,“三天前就已經注意到他,本來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說到這裡,老者突然笑了出來。

“所以呂老有什麼別的收穫?”

“前天,烏敦見了上林學宮大教諭的孫兒袁賜,”

老者的目光逐漸落在雨中蕭長夜的身上,說道:“在袁賜見他之前,蕭長夜在靈歌城北邊官道邊一處茶棚同袁賜發生衝突。”

青年男子微怔,輕聲道:“他不走嗎?”

老者望向飄灑的雨裡,蕭長夜並沒有聽從封七娘的話立馬帶著土遜離開,反而是將土遜拴在了旁邊一棵樹上,

此刻的土遜已被封七娘封住修為,他自是不擔心土遜逃走,凝視著對方黃棕色的眼睛說道:“你的救兵?”

土遜眼珠子跟車輪子似的轉了兩圈,譏笑道:“是你的仇家吧。”

“白鶴劍?!”

突然一道驚訝的女子聲音將蕭長夜的目光吸引過去。

在客棧的另一窗戶邊,一名年輕的姑娘頗感震撼望著雨中的封七娘,“小姐,她怎麼會白鶴劍法?”

相貌清秀的小姐沒有回答。

轟的一聲巨響!

封七娘和殺手烏敦再度相遇,他們手中的劍和斧頭迸發出的力量在身體周圍交鋒,須臾間便相遇數十次,相比起天上落下的細雨,這更像是一場暴雨。

強勁的厲風捲過封七娘的白衣,啪啪碎響!

“你在做什麼?還不走?”封七娘注意到後面蕭長夜的動作。

“忘記告訴你,我不喜歡等人,”

等人是一件會令人心慌的事情,蕭長夜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從身後又一次取出一張符紙,卻在即將點燃的時候陷入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