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珊羽睫顫慄,淚花潤溼通紅眼角。

她想,從此以後,她不會和蘇南澈再產生任何聯絡,也或許,今天就是永別。

她會去找尋自己的活法,把孩子生下來,再把孩子很好地撫養長大,或許她會在鮮花盛開的地方,經營一個美麗浪漫的酒樓,夏有風、冬有雪。她和素素、孩子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然後,她會在年復一年的時光裡,遺忘蘇南枝。

時光可以鐵杵磨成針,也可以水滴石穿,還可以將刻骨銘心淡成平平無奇。

沒什麼,是時光不能遺忘的。

如果一年不能忘記,那就兩年、十年、五十年……

蘇南枝不明白蕭子珊為何走的這麼突然,像是蓄謀已久,又像是心血來潮。

總之,沒人能留住她。

子珊嫁去西戎大半年,回來之後變了很多,變得沉默寡言,更加堅毅有主見,她心裡藏著很多事不願意說出來,而蘇南枝諸事繁忙,她不說,南枝也沒主動問。

一天之內,鳶雅離開,子珊也走了,蘇南枝身邊又只剩下了春盛。

蘇南枝撫著孕肚,被蕭沉韞攙扶著回總督府的院子。

今日晴光很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蕭沉韞偷得半日閒,給蘇南枝親自熬了蓮藕排骨湯。

「這真是王爺親手熬製的?」蘇南枝吃著軟糯清甜的蓮藕,喝了口鮮美的排骨湯,和煦一笑:「從前並未看見過王爺下廚。」

「跟蘇二公子學的。聽說他在蘇府時,經常給你做梅乾菜扣肉、紅燒肉、熬湯燉排骨,便和他學了幾首。」蕭沉韞不知從哪兒學來一句民間俗語,「要想拴住女人的心,就得拴住女人的胃。」

蘇南枝啞然失笑:「王爺確實天賦異稟啊,第一次熬湯便能熬的這般好吃,那日後,我就不與你搶小廚房了,做飯之事全權交給你。天賦異稟的人,應當委以重任。」

懷孕辛苦,蕭沉韞站在蘇南枝身後,為她仔細揉捏肩頸,他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玉瓶,神神秘秘地搖晃了下:「我在淵城最大的胭脂鋪子買的,說是女子孕期可能會長妊娠紋,需勤加護理。」

他將板凳挪在蘇南枝身側,捲起蘇南枝的上衣衣襬,指腹沾著晶瑩透亮的潤膚膏,以打圈的形勢塗抹在隆起的孕肚上。

潤膚膏冰冰涼涼的,帶著沁心暗香。

蘇南枝喝完雞湯,躺在舒適的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天氣很好,她幸福地微眯眼睛,身邊是溫柔為她塗抹潤膚膏的蕭沉韞。

蕭沉韞把玩著蘇南枝柔順烏黑的長髮,將她的青絲一圈圈纏繞在自己指間:「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夫君比我有才華,你取便是。」蘇南枝覺得,她兩世看過的書加起來,都沒有蕭沉韞多。

蕭沉韞思索了下:「蕭念枝?」

「念枝?」蘇南枝噗嗤笑出聲,玉指微勾,不安分地勾住他玉腰帶,慵懶的嗓音溫軟嫵媚:「換一個,不好。與我的名字太過接近,旁人聽了還以為我們是姐妹姐弟,不是母子呢。」

蕭沉韞一把握住她勾腰帶的書,眸色晦暗了幾分:「手在幹嘛?嗯?不老實。」

蘇南枝笑靨生花,那雙噙著笑意的美人眸,美的般般入畫,指尖探進他的腰帶,撓著他的癢癢。

蕭沉韞原是不怕癢癢的,低聲一笑,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把她抱在自己膝蓋上坐著:「你撓的是我心上的癢癢。」

「所以呢……」蘇南枝笑著道。

「所以,解癢人還需撓癢人。親我一口,這癢便算解了。」

蘇南枝霸道地環住他脖子,按住他的後腦勺,強吻上去,貝齒啃咬他的薄唇,像品嚐美味的桂

花糕,撬開他的牙關,攻略城池、強勢搶掠——

蕭沉韞愉悅地輕吟一聲。

「嗯……」

「停下來……」

蘇南枝沒有停。